而軍隊的后勤供應都歸兵部尚書管理。
當時張崇山還將兵部尚書大罵了一頓。
好在年前有大批的糧草過來,才穩住局面。
否則張崇山根本不想理會兵部尚書的話。
如今為了后續的糧草,自然是兵部尚書怎么說,他就怎么做。
“張將軍辛苦了,不必多禮。”
李鈺伸手虛扶一下,目光掃過他的傷臂,“將軍傷勢如何?”
“皮肉傷,不礙事。”
張崇山語氣平淡,隨即側身讓路,“府衙已被火箭焚毀大半,暫以此處作為行轅,條件簡陋,委屈大人了。
城內情形大人也看到了,胡人雖暫退,但游騎仍在左近窺伺,大人還需小心。”
李鈺點頭,跟著他進入院內,詢問了城防和敵軍動向。
張崇山簡單說了兩句,顯得有些不太耐煩。
李鈺并未在意對方的態度,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問上一兩個關鍵問題。
例如胡人進攻的主要方向、敵軍兵力配置、以及……城中存糧尚能支撐幾日。
最后一個問題讓張崇山微微一愣,他看了李鈺一眼,才沉聲道:“若胡人圍城,省吃儉用,最多兩月。”
李鈺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是夜,行轅書房內,陸崢悄無聲息地出現。
“大人,查探過了。”
陸崢低聲道:“張崇山是邊軍老將,立場中立,之前還大罵過兵部尚書。
胡人攻城時,全靠他身先士卒。
不過,他麾下幾個副將中,有兩人背景不太干凈,與溫黨有些牽連,另外……”
陸崢頓了一下,低聲道:“胡人這次攻城,器械格外精良,尤其是攻城槌和云梯,不像他們平日能造出來的。”
李鈺微微點頭,開口道:“有胡掌柜的消息嗎?”
方清給他介紹信的時候,他便讓陸崢傳訊給先行一步的錦衣衛,想要提前聯系上。
陸崢搖頭“還未找到,怕是已經逃難去了。”
李鈺眉頭微皺。
逃跑了?
這就有點難辦了,沒有熟悉這邊的人,交易要展開恐怕很困難。
看來情報這一塊,還需要自己想辦法。
“鐵牛,你明日去市井、酒肆,聽聽這云中府內外,關于馬市、關于北胡各部,都有些什么說法。”
李鐵牛甕聲甕氣地應下,他雖不善辭,但執行命令從不打折扣。
“溪姐,蕓姐,軍中我們暫時插不進手,但城內的三教九流,或許能有意外收獲。”
林溪和李蕓兩女點頭。
隨后李鈺看向陸崢“陸百戶,提前過來的錦衣衛兄弟們,可有什么收獲?”
陸崢淡淡道:“自然是有收獲,等我將消息匯總后,就告訴你。”
提前來的錦衣衛早已裝成行商,游醫甚至流民,利用錦衣衛特有的渠道和手段,如同蛛網般,悄然撒向云中府各處以及邊境各條隱秘通道。
張崇山和副將的事,便是這些錦衣衛探查出,報告給陸崢的。
幾日下來,零碎的信息開始匯聚。
北胡王庭態度強硬,其大單于雄心勃勃,意在趁大景黨爭不斷時,南下劫掠,甚至重現祖上榮光。
北胡內部并非鐵板一塊,幾個大部落與王庭之間存在齟齬,尤其在對大景是戰是和,以及戰利品分配上,矛盾不小。
邊境確實存在小規模的、零星的以物易物。
但都是在很隱秘的情況下進行,規模極小,如果不是錦衣衛探查,很難發現。
還有消息稱北胡軍中出現了一些制式精良的攻城器械,來源不明。
這些信息,讓李鈺對北疆的復雜局面有了更深的了解。
直接大規模易馬,希望渺茫,但并非完全沒有縫隙可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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