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唐軍,一直到尚甲啜的后軍正式現身,出現在高原上,黑壓壓如十萬魔兵圍剿時,才做出反應。
大小普山全軍出動,是全軍!一個人的后防都不留,相當于直接讓出陣地。
他們沒有救主,沒有勤王,沒有增援烏海地區的軍事堡壘。
封常清和南霽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全軍左右翼迂回干拉,根本不和吐蕃派遣出來的兩支精銳騎兵產生任何碰撞。
而是直接突擊尚甲啜所在的區域。
如此反擊,幾乎一劍封喉,瞬間轉被動為主動。
高原上,寒風凜冽,冬季凍土不斷被戰馬踩踏蹂躪著,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
“他們沒去烏海城?”一個頭發花白的吐蕃大人物在戰車上發出低喝。
他一身戎裝,身材適中,不算高大威猛,但極富威嚴,有上位者氣勢。
額頭耳朵都佩戴著銀制飾品,標準的高顴骨,高原紅是吐蕃人獨有的特征。
“如本,他們沒有!”
“他們直接奔襲咱們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克拉贊河床,只有不到十里了。”
“來了多少人?”
“應該全來了!”吐蕃斥候道。
尚甲啜的眉頭緊鎖,眸子掠過一絲陰霾,一拳砸在欄桿上。
這局面,出乎他預料了,像是一劍封喉,反將一軍。
但伸頭,縮頭始終都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所有的戰術到了最后面,都是拼命,站著的人才是兵法。
“迎戰他們!”
“高原上我軍具備優勢!”他發狠。
“父親,讓我去!”一個體型如小山的蕃將走出,渾身披著重甲,面色兇狠,壓迫感十足。
尚甲啜搖頭,目光犀利。
“出發前,達扎路恭曾告誡我,若戰無可避,需和唐軍混戰一起,他們不會炸自已人。”
“還是山地戰吧,那樣更容易將唐軍拖入混戰。”
“父親,重甲更有勝算,達扎路恭或許只是不想咱們輕易取勝,這樣他在贊普面前將很沒有面子,會失去信任。”那人再道。
尚甲啜甲胄里面的絨皮獵獵作響,沉聲道:“達扎路恭雖和我有競爭關系,但此人大是大非上面,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做,無需再論!”
“除重甲軍和親衛外,其余人馬全部于庫汗群山迎戰唐軍,由札恩坪率領,進行山地戰。”
他很殺伐,到了這個位置,其實沒有傻子,他并沒有因為心中的一些小私人情緒,而引入這么龐大的戰場中。
但恰恰是這個決策,為后續的吐蕃大軍埋下了巨大隱患。
無論是封常清所部還是南霽云所部,全員輕騎兵,根本沒有唐雷。
第三批唐雷后勤一直沒能跟上,僅剩的一點巨型唐雷在烏海城。
不派重甲騎兵,第一時間擊退唐軍,將是尚甲啜做的第一個重大錯誤決定。
“是!!”
吐蕃軍方人員大吼,繼而齊齊上馬。
因為從未和唐軍交戰,他們保留了最大的士氣,而且在桑耶寺出征儀式上,這幫吐蕃蠻子已經被灌足了宗教迷魂湯,個個都覺得自已是不死的,吐蕃是不敗的,打到哪都有神靈庇護。
不得不說,吐蕃自成一套的東西,雖然有弊端,但也有好處。
宗教的運用,讓無數百姓臣服以外,還讓他們的軍隊有了超越生死的意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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