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貪婪地吞噬著屏幕上每一個跳動的光點。
試圖從那些冰冷的線條和數據中,解讀出他朝思暮想,又恐懼萬分的答案。
他怕她想起,又怕她永遠想不起。
這份矛盾在他沉寂的外表下,如同巖漿般翻涌。
不知過了多久,復雜的檢查流程終于結束。
儀器停止了嗡鳴。
凱倫醫生親自操作著控制臺,調取整合著所有數據,神情專注而凝重。
他的團隊成員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氣氛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
終于,凱倫醫生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走向玻璃門側的一個通話器。
他按下按鈕,對著麥克風,聲音透過擴音器清晰地傳到門外走廊。
“裴先生。”
裴江暮插在口袋里的手驟然握緊,指節泛白。
他面上依舊毫無波瀾,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瞬間銳利了數倍,緊緊鎖住凱倫醫生。
“根據目前全面的腦部掃描、神經電生理監測以及生物化學指標分析…”
凱倫醫生的聲音清晰、專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孟小姐的大腦海馬體及相關記憶區域,其活躍度和神經突觸連接模式,與上次注射前…”
“呃,與上次全面檢查時相比,并無顯著變化。”
“暫時沒有發現任何自發性恢復記憶的生理跡象。”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
“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健康,各項生命體征穩定,神經系統功能完整,無器質性病變或損傷殘留。”
“換句話說,導致記憶缺失的…因素,其效果依然穩定。”
走廊里一片死寂。
凱倫醫生和他的團隊隔著玻璃,幾乎能感受到門外那尊“黑色雕像”散發出的寒意。
空氣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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