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下,裴江暮的目光銳利如鷹隼。
牢牢鎖定在檢查床上那個毫無知覺的身影上,不想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開始。”
他對著旁邊的通訊器,聲音低沉冰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卻像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穿透了隔音玻璃。
玻璃門內,凱倫團隊立刻高效而謹慎地行動起來。
所有人的動作都迅速卻異常輕柔,帶著一種近乎敬畏的小心翼翼。
沒有人敢抬頭多看玻璃門外那個沉默的身影。
但每個人都清晰地感受到那穿透玻璃,如有實質的冰冷視線。
仿佛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畢竟半年前,凱倫的副手,在那場車禍里重傷。
他無法工作,導致他們的一些實驗停滯了很多。
裴江暮對此大發雷霆。
哪怕他自己也在復健。
哪怕,還有更有前景的研究項目。
但他依然要求團隊,盡全力繼續攻克這個項目。
所以對這些人來說,裴江暮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懾。
各種精密的儀器被推到孟若朝身邊。
柔和的指示燈亮起。
冰冷的探頭、貼片被輕柔地附著在她頭部、太陽穴、胸口。
巨大的腦部掃描儀發出低沉的嗡鳴,緩緩移動。
屏幕上開始跳動復雜的腦電波圖譜,彩色三維腦部結構圖。
以及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生物指標數據。
時間在冰冷的儀器運轉聲中流逝。
裴江暮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
像一尊凝固在時光里的守護神祇,又像一個等待著最終審判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