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白她的意思。
窘迫之下,蒼白的臉上浮起病態的紅暈,喉結滾動時帶起頸側疹子的輕微顫動。
渾身僵得一動也不敢動。
只有聲音是輕輕的,“等畫廊結”
這個話昨天已經說過了,孟若朝及時打斷,“知道了。”
走出醫院,孟若朝說餓了,要去馬路對面的早餐店吃早餐。
過斑馬線的時候,裴江暮走在了她身側。
她不經意地側頭,注意到他手背針孔周圍的皮膚泛著詭異的紫紅色瘀青,像雪地里碾碎的漿果。
“怎么回事?”
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拇指無意識摩挲過那片淤青。
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她碰到他皮膚的觸感太過熟悉,仿佛曾經無數次這樣檢查他的傷勢。
裴江暮的脈搏在她的觸碰下突然加速,睫毛劇烈顫抖著垂下,在鼻梁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孟若朝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么孟浪,竟然當街抓住一個男人的手。
不過就才認識一天,幫了一點小忙而已,就直接對人家動手動腳了。
這跟那些急色的家伙有什么區別?
她若是說,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支配的,還能在裴江暮那挽回一點形象嗎?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一點要占便宜的意思。
好在裴江暮似乎也并不在意,而是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兩人并肩走過馬路。
一直走進早餐店,他帶著笑意詢問她想吃什么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趕緊松開手解釋。
“抱歉,我只是看你這淤青”
裴江暮搖搖頭,“偶爾瘀青會這樣的,沒事,不疼,過段時間就消散了。”
說完,又問她要吃什么,然后要了跟她一樣的早餐。
他表現得很是自然,但不知道是不是孟若朝的錯覺。
她總覺得裴江暮坐在這略顯簡陋的街邊早餐店里,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