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璘提起筆,飽蘸濃墨,沒有絲毫猶豫,在紙上寫下了破題的最核心的論證部分。
“批駁空談,江南水患,豈誦《詩》《書》可治?非知水文、精算數者不能為。此即‘器’之不可廢!”
江南水患頻發,難道靠吟誦《詩》、《書》就能治理嗎?
不行!必須依靠那些通曉水文、精通算數的專才!
這就是“器”不可廢除的明證!
“真‘不器’者,當如良工之運斤。
心中有矩,手中有器。
故君子非不器,是不為‘一器所囚’耳。”
真正懂得“不器”道理的人,應當像技藝高超的工匠揮動斧頭一樣,心中有準則法度,手中有利器工具。
所以,君子不是不要“器”,而是不被某一種“器”所囚禁罷了!
論證酣暢淋漓,擲地有聲。
最后,是收尾點題。
盧璘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論述收束歸一,直指本心。
“由是觀之,‘不器’之真義,在通而不在棄。若天下士子皆以‘不器’為名諱器,則國之重器,誰復鑄之?”
由此看來,“不器”的真正含義,在于融會貫通,而不是一味拋棄。
如果天下的讀書人都以“不器”為借口,避諱和鄙視各種實用的“器”,那么支撐國家的棟梁重器,又有誰來鑄造呢?
最后一筆落下,盧璘只覺得胸中一股浩然之氣噴薄而出,貫通全身,酣暢淋漓!
整篇文章,一氣呵成,沒有半分滯澀。
墨跡未干,鋒芒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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