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拖與耗!”
靈州城,一名將領開口獻策,“主公,我們地盤大,縱深廣!”
“放棄前沿幾座城池,誘敵深入,層層設防,斷其糧道!同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再遣密使北上草原!”
“主公曾,那日阿布思已經身受重傷!雖然強撐著沒有露出異色,但他不知道那點偽裝在您面前無所遁形,顯然已是命不久矣!”
“他一死,阿史那托必承其位,其部落正待整合,許諾重利,讓他出兵再襲陳策后方,迫其分兵!”
“拖?”
楊毅抬眼,目光銳利如鷹,“陳策裹挾大勝之勢,兵鋒正盛,糧草充足,又有那鐵浮屠和大小神弩,層層設防,又能拖他多久?”
“再者,阿史那托此人比阿布思還要謹慎,智謀甚至在其之上,他豈會因為一句承諾輕易再下?”
“還有朝廷!”
義子楊濤急忙補充,“霍青至今被陳策困在軍中,之前我們截殺他們的事情朝廷未必知道!”
“而陳策反跡已明,若朝廷能派兵牽制其南方,尚能挽回頹勢!”
楊毅心中快速盤算著。
縱深防守、襲擾糧道、再次引蠻、聯合朝廷
每一個方案都充滿了巨大的不確定性和風險,但似乎已是殘局中勉強能看到的幾分勝算了。
他剛欲開口詳細布置。
“報——!!!”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猛然劃破了將軍府的寧靜。
一名渾身浴血、頭盔歪斜的斥候連滾帶爬地沖入廳堂,“咚”地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凄厲無比。
“大……大人!急報!冀州……冀州急報啊!!”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楊毅更是霍然站起,牽動傷口一陣發痛也渾然不顧,死死盯住那斥候。
“說!”
“世榮如何?!”
“冀州如何?!”
那斥候渾身抖若篩糠,幾乎是泣不成聲,“世、世子大人在黑水河敗退途中,于葫蘆口被黎民軍潘興邦、潘興民兩部伏兵截住!”
“陳策親自率領鐵浮屠追殺而至!世子大人他、他、他”
“他怎么了?!”
楊毅的呼吸陡然急促,血絲瞬間布滿眼珠,急聲追問。
斥候把頭深深埋在地上,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世榮將軍當場被陳策陣斬了!!尸身被那陳策劈作兩段,死無全尸啊大人!!!”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猛擊心口,楊毅渾身劇震,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眼前陣陣發黑。
“你、你說什么?”
他根本不愿相信,踉蹌一步,死死抓住斥候,蒼白的臉瞬間漲得紫紅。
“被陳策陣斬?!”
“他怎敢?!”
“他怎么敢!!!”
他反復咆哮著這句話,聲音已完全走了調,胸口劇烈起伏。
“大人千真萬確!”
斥候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就在楊毅被這晴天霹靂般的噩耗打得心神俱裂,眼前天旋地轉,幾乎要站立不穩時——
“報——!!!”
廳堂外,另一聲傳報聲如同索命的符咒般再次響起!
又一名斥候幾乎是滾爬進來,臉色煞白如鬼,仿佛見到了厲鬼!
“啟稟大人!”
“大事不好!”&lt-->>;br>“陳策、陳策那魔頭單槍匹馬!一人一騎!正向靈州而來!”
他聲音打著顫,帶著深深的恐懼,自己都難以置信,“落雁峽、石盤關、青桐隘、鐵鎖橋凡是試圖阻攔的關卡哨卡無一能擋!”
“守軍死傷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