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一把摁在桌上,道,“高相,你數一下,都在這了,胡三娘這事,真和下官沒多大的關系。”
他算看明白了,論玩心眼,十個他也不是高陽的對手。
高陽:“……”
好家伙,現在都這么自覺了嗎?這流程走得比他自已預想的還順暢。
“崔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搞的就像是高某是故意說出此事,為了多找你要錢一般。”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太侮辱高某的人格了!”
高陽拂袖,一臉怒容,然后話鋒極其自然地一轉,“這些……共計多少?”
崔星河:“……”
“一萬一千兩。”
“這算是下官的全部家當了,崔某也實話實說,今日季家為青云坊之事求到門下,奉上六千兩‘打點費’,雖然崔某沒打算辦事,但還是收了錢。”
“然后崔某又自已湊了五千兩,實在是沒錢了。”
崔星河一臉真誠的道。
他刻意隱去了討高聯盟,還有會員費以及一些其他進項,畢竟誰知道武曌后面還有沒有什么難題呢?
真毒士,總要留點過河錢。
高陽深深看了崔星河一眼,接著淡淡的道,“崔大人,這天下還沒有人能在高某的面前說謊,還能騙過高某的。”
“你方才說這番話時,眼神不自覺的上瞟,右手不自覺的貼向褲腿縫,這都是心虛的表現。”
擦!
崔星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是,活閻王連這都看出來了?
并且通過微表情和動作,就能知道他說沒說謊,這也太變態了點吧?
崔星河一咬牙,再次站起來,右手就伸進褲腰,往小腹下三寸去掏。
“崔大人,你……你這是作甚?”
高陽這次是真有點驚住了。
下一秒。
崔星河又從貼身之處拿出幾張銀票,道,“高相,這是兩千兩,最后的錢,是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高陽:“……”
這藏錢的法子,多少有些高長文了。
但一萬三千兩,差不多了。
這也可謂是一筆天價了!
“陳勝,你去數一數。”
高陽這般道。
陳勝:“???”
他看著那堆尤其是從靴子和褲腰里掏出來的銀票,臉都快綠了。
這味兒……有點沖啊!
“我?”
他指了指自已。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高陽反問道。
陳勝拿起銀票,數了數,然后朝高陽道,“銀票沒問題,乃是沈家票號的銀票。”
高陽這才笑著道,“崔大人,你瞧你,其實高某就隨口一說,與你開個玩笑,胡三娘攀咬之事,我豈會當真?你我之交,貴在知心嘛。”
崔星河嘴角再次猛地一抽。
接著,他朝高陽拱手道。
“高相,多的話咱們就不說了,直奔重點吧,這票號問題,該如何解決?”
“如今我大乾,尤其是長安、洛陽等通都大邑,私人票號如雨后春筍,已有四大家頗具規模,分號遍布青州、洛陽等地。商人存入金銀,換取票據,便可異地支取,只付些許匯費,確實極大便利了商賈,也減少了鏢銀運輸的風險與靡費!”
崔星河說到這,話鋒一轉,指出核心問題的道:“然而,長此以往,民間財富匯聚于私人之手,匯通天下之權柄,亦落于商賈。此消彼長,朝廷威信何在?財政大權,又豈容旁落?但此物又確實利于商貿,且開設票號者,無不是地方豪強、世家大族,關系盤根錯節,若強行一刀切禁絕,恐引動蕩,亦斷了民間商路,這實乃兩難之境!
崔星河這般道。
這個問題他想了許久,卻一直都沒有辦法。
否則也不至于有錢之后,立刻就來找高陽了。
高陽對此,只是淡淡一笑,輕抿一口茶,淡淡的道:“崔大人,這個問題有何難的?”
“崔大人,你可知寶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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