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魏縣郡。!l^a/o′k.a.n·s/h*u+.`c+o!m_
牙城之中,羅紹威并沒有表現的很開心。
只因他得到消息,調去攻打幽州的兩萬大軍,被朱溫坑殺。
足足兩萬大軍啊,其中八千精銳牙兵,剩余的一萬二千雖是尋常士兵,可戰力也不弱,說坑殺就坑殺。
整個魏博鎮,攏共才多少人?
最讓他心寒的是,此事朱溫從頭到尾竟沒有與他商量過!
原本在他的預想中,將大部分魏博牙兵調離,然后自己與朱溫里應外合,以犁庭掃閭之勢,迅速鎮壓魏博鎮境內的剩余牙兵。
等到將魏博鎮從上到下清洗一遍,換上自己人之后,在外的那兩萬大軍,還不是任他揉扁搓圓?
如此一來,魏博鎮的實力雖然會大損,但豈能還能保留一半。
可朱溫將兩萬大軍坑殺,讓羅紹威又驚又懼。
兩萬大軍被坑殺,魏博鎮的內留守牙兵被鎮殺,屆時,他這個節度使還剩下啥?
無兵無將,空有一個節度使,如何能在群狼環繞的河北保住魏博鎮?
到了那個時候,除了徹底歸附朱溫,別無他路。
“我這個親家當真是好算計啊!”羅紹威滿臉苦澀。
楊利也嘆了口氣:“唉,誰曉得梁王野心竟這般大。”
朱溫這一次,將所有人都算計了。
但偏偏羅紹威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這非是陰謀詭計,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不答應,他就會死在魏博牙兵手上。
恰在這時,大廳外傳來一聲高喝:“稟節度使,梁王密信!”
“傳。”
羅紹威吩咐道。
下一刻,一名親衛快步走進大廳,雙手奉上一封信。
接過后,羅紹威展開信件。
一看之下,面色大變。
見狀,楊利問道:“梁王信中如何說?”
羅紹威苦笑道:“梁王,麾下宣武軍苦戰月余,需犒賞提振士氣。?我·地?書?城^·免′廢~悅/毒/”
將士需要犒賞,這很正常。
唐末丘八就是如此,甚至不少將領還得戰前發錢,不發錢不打仗。
朱溫這封信的意思很明顯了,給錢!
關鍵羅紹威還沒法拒絕,因為朱溫打的旗號,是幫他平定牙兵叛亂。
都是親家,謝就不必了,但是這將士的賞錢,你總得付了吧?
“梁王要多少?”楊利問道。
羅紹威不語,滿臉悲憤的抬手比出一根手指。
嘶!
楊利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問道:“一百萬貫?”
羅紹威點點頭。
楊利氣惱道:“這這這……這簡首就是獅子大開口。”
一百萬貫,把羅紹威拆了賣了,也湊不齊啊。
須知,這些年為了喂飽下面的牙將牙兵,羅紹威可謂是東拼西湊,甚至還欠了一屁股債。
也就趁著剿滅郡城留守牙兵后,順勢抄了牙將們的家。
然而抄家滿打滿算,也才搞了不到六十萬貫,眼下朱溫張嘴就要一百萬貫……
壓下心頭火氣,楊利皺眉道:“梁王豈會不知主公無錢,怎會提這等苛責的要求?”
羅紹威欠了一屁股債,其中最大的債主就是朱溫,足足欠了十八萬貫。
羅紹威搖頭苦笑:“他這是故意為之,讓本官搜刮郡城百姓之財,湊足那一百萬貫。屆時,本官民心盡失,再無起勢的可能,只得徹底依附于他,成為一具傀儡。”
楊利面露恍然,恨恨地道:“此計一石三鳥,當真歹毒,想來定是出自敬翔之手。”
敬翔乃是朱溫心腹謀士,為朱溫出謀劃策,立下汗馬功勞。
包括近幾年毒殺昭宗、遷都洛陽等為篡位準備的手筆,也都是出自其人之手。
此人用計,一貫陰毒狠辣,頗有賈詡遺風。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宣武軍這一來,怕是輕易不會再走了。”楊利說道。
羅紹威此刻悔不當初,拍著大腿悔恨道:“合魏博六州西十三縣鐵,不能鑄此錯也。*x·i?a,o·s+h/u,o.n_i!u\.`c~o.m\”
他是地地道道的魏州人,他爹是上一任魏博鎮節度使羅弘信。
此事,他雖有私心,可那也是魏博鎮內部的事兒。
如今卻白白便宜了外人!
“唉!”
楊利也不知該說什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當初羅紹威被李公佺叛亂嚇到了,慌不擇路之下選擇與朱溫合謀,結果引狼入室,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
……
朝城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