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
“快快快,救火!”
清晨,丹徒鎮居民被嘈雜的聲音吵醒。-m¢a-n′k?a.n?s?h-u^.`c/o,m′
一抬眼,便能看到一道黑煙如長龍一般,從牙城方向升騰而起。
牙城之內,更是亂作一團。
因為這濃煙實在太過唬人,只看煙的規模,便能想象的到火勢有多兇猛。
經過最初的慌亂,在劉靖的高喝下很快鎮定下來,十幾號士兵拎著水桶,沖向濃煙滾滾的方向。
等來到小院后,卻并未發現火光。
眼見是虛驚一場,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一刻鐘后,濃煙漸熄。
原本亂糟糟的后院,也重歸平靜。
看著翠娘等十幾名女子一副驚魂未定,衣衫不整的模樣,劉靖吩咐道:“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
注意到他的目光,有兩名小婦人一邊整理著衣裳,一邊還朝他拋了個媚眼,欲拒還迎。
嘖!
劉靖撇撇嘴,他算是體會到了,長的太帥也是一種煩惱。
打發走這群小婦人,劉靖轉頭看向杜道長師徒。
濃煙的源頭,就是他們師徒居住的小院。
師徒兩此刻狼狽不堪,灰頭土臉,尤其是那名小道童,發髻凌亂,披散的頭發被燒的如同狗啃一般,參差不齊,本就布滿補丁的道袍,更是破破爛爛。
杜道長撩起衣袖,擦了擦被濃煙熏黑的臉,神色忐忑地上前賠禮:“貧道煉丹一時手誤,險些釀成大禍,還請監鎮責罰!”
禍是自家徒兒弄出來的,但這鍋,得由他來背。
沒法子,誰讓自己是師傅呢。
劉靖擺擺手:“無妨,煉丹失手乃是常事,倒是本官疏忽了。”
他知道研究火藥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出現意外,所以己經在山寨里給杜道長師徒建了一座隱蔽的居所。
只是沒想到居所還沒建好,意外先一步發生了。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見劉靖非但沒有責罰,反而主動攬過責任,這讓杜道長意外之余,心下感動,只覺這位劉監鎮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人,于是神情真摯道:“貧道往后定會多加小心,不再給監鎮惹麻煩。”
劉靖說道:“煉丹修道歸終是要清靜一些,我己命人在十里山中為道長修建住處,屆時搬至深山,道長便可安心修道了。”
黑火藥太危險,放在牙城里簡首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他可不想哪天在睡夢中,被火藥炸上天。
放在深山老林里就沒事了,隨便他們師徒折騰。
“多謝監鎮!”
杜道長面色一喜,作揖道謝。
劉靖溫聲問道:“近日煉丹,可有困惑不明之處?”
“這……”
杜道長面色一滯,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徒兒。
他有個屁的困惑,這段時間一首在準備煉制九轉仙丹,至于幫劉靖煉丹之事,早就一股腦的全丟給徒兒了。?武+4!看!書′!埂/欣.蕞`全,
好在徒兒適時的幫他解圍道:“監鎮,小道有幾處不明,還請監鎮指點。”
劉靖輕笑道:“說來聽聽,咱們集思廣益。”
“硫磺以火煅燒化為煙氣,最終只余下雜質,該如何?”
小道童沒指望劉靖能答上來,只是為了幫師傅解圍。
卻不曾想,劉靖聞后,脫口道:“冷凝!”
冷凝么。
初中基礎化學知識。
小道童一愣:“何為冷凝?”
劉靖用對方能聽懂的話,簡短解釋了一遍:“硫磺煅燒產生的煙氣,便是其精華,熱時為煙氣,遇冷則凝為實物。”
至于這個時代如何制造冷凝器,那他就不管了。
真要事事親為,那還花錢請這對師徒來作甚?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說,修習外丹的道士就是這個時代的化學家,他們要是不行,那劉靖也是白瞎。
只見那小道童雙眼一亮,口中喃喃自語:“是了,是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念著念著,甚至還高興的蹦跶幾下。
劉靖挑了挑眉,朝杜道長說道:“你這徒兒……”
“呵呵,她自幼性子古怪。”
杜道長訕笑著解釋一句,同時伸手在小道童腦袋上拍了一下。
“哎喲,師傅你打我作甚?”
小道童捂著腦袋,怒目而視。
杜道長神色尷尬,朝她隱晦地使了個眼色。
小道童會意,繼續問道:“敢問監鎮,硝質乃與鹽同母,大地之下潮氣蒸成,現于地面,小道……師傅煅燒過后,卻發現其藥性盡失,何解?”
“這……”
硝石怎么提純來著?
劉靖仔細思索了一番,發現完全記不清了,索性說道:“煅燒不行,試試浸煮。”
反正簡單的提純工藝就那些,要么蒸餾冷凝,要么水溶析出。
小道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多謝監鎮。”
說罷,她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
“貧道告退。”
杜道長作揖一禮,也轉身離去。
兩人前腳剛走,張賀后腳就來了,稟報道:“還請監鎮去一趟公廨,有樁婚訟官司,屬下無法做主。”
劉靖面露疑惑:“婚訟官司?”
這種小事兒,還要麻煩自己?
見狀,張賀苦笑一聲:“監鎮一觀便知。”
“走。”
劉靖來了興致,大手一揮,邁步朝公廨走去。
走進公廨大堂,他先是一愣,立即明白為何張賀說自己沒法做主了。
打官司的兩人,竟是林婉與崔和泰。
劉靖寒暄一聲:“林夫人,又見面了。′1-3\3,t·x_t..?c/o.m′”
“見過劉監鎮。”
林婉屈膝行了個萬福禮。
“劉靖?”
崔和泰面色驚詫,沒想到這個自家曾經的馬夫,竟成了丹徒新任監鎮。
看著崔和泰身上捆著的麻繩,劉靖挑了挑眉,邁步來到堂案后方坐下,朗聲問道:“兩位今日所來何事?”
“和離。”
林婉淡淡地說道。
話音剛落,崔和泰便梗著脖子嚷嚷道:“想都別想,我不同意和離!”
自打得知要被軟禁在祖宅祠堂,從其他房過繼一個男丁頂門立戶后,他就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左右都這樣了,他也不會讓這個賤人好過。
都怪她,否則阿爺又怎么如此對待自己。
是的,崔和泰將自己的一切遭遇,都一股腦的怪罪到林婉頭上。
聞,一旁的男子嘆了口氣,勸道:“少郎君,這又是何必呢?給崔林兩家留些體面吧。”
打量了幾眼這名男子,劉靖越看越眼熟,問道:“季兄?”
“劉兄!”
季仲朝他拱了拱手。
嚯!
還真是季仲。
說實話,若非聽著聲音耳熟,劉靖還真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