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節。!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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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的中元節融合儒釋道三教的元素,這一日朝廷會設壇祈福,皇帝也會與官員參加,并舉行赦罪儀式,赦免一些小偷小摸,小打小鬧的罪犯。
而民間百姓,則設盂蘭盆供,放河燈。
但,自打黃巢起義,這么些年來,百姓除開兩三個重要的節日,其余節日一般不過。
活下去都己經很艱難了,哪還有精力過恁多節日。
在交代了一番事宜后,一大早,劉靖率領西千大軍離開績溪,浩浩蕩蕩地前往歙縣郡城。
盡管是歙州境內,但劉靖并未放松警惕。
東拼西湊的一百騎兵打頭開道,探查前方情況,接著是莊三兒率領的一千前軍。
劉靖則率領兩千中軍,護衛著車隊與隨行的逃戶。
后方,還有一千人殿后。
同時,八個方位探子外放五里,半個時辰一報。
別覺得小題大做,如今這個世道,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況且要養成習慣。
平時行軍松懈,到了戰時就能立即變得謹慎了?
須知,習慣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從平日里一點一滴培養起來的。
劉靖作為統帥,自然要以身作則,上行下效,長久以往下面的將領往后行軍也會謹慎小心。
此刻,他穿著一襲勁裝,騎著紫錐馬,頂著烈日前行。
毒辣的太陽,讓他那張俊美的臉龐微微泛紅,汗水如雨般順著臉頰滑落。
當然,他大可以躲在馬車里,享受著酸甜清涼的飲子,左擁右抱。-墈?書`君¨?追?罪·歆,蟑*結-
但那樣的話,軍心還要不要了?
下面的將領會不會有樣學樣?
享受?
現在的劉靖,還遠沒有資格享受。
王陽明曾:欲成大事,必經三苦。
中軍護送的奢華馬車內,崔蓉蓉與錢卿卿并排坐在軟榻上,聊著杭州的風土人情。
這輛曾經錢镠用作出行游玩的座駕,足夠寬敞且舒適。
所以,當錢卿卿邀請同乘之后,崔蓉蓉并未矯情,首接答應了。
這兩日在績溪暫住,她與錢卿卿熟絡了一些,況且她身懷六甲,坐錢卿卿的馬車,能少些顛簸,對腹中胎兒有利。
一旁的角落里,桃兒與貍奴玩著翻花繩。
玩了一會兒,桃兒放下花繩,仰著小臉道:“阿娘,我熱。”
見自家女兒臉頰通紅,額頭上浮現一層細密的汗珠,崔蓉蓉心疼地拿出帕子,擦拭著桃兒額頭汗珠,柔聲道:“來,阿娘幫你把褙子脫了。”
配合著脫掉薄紗褙子,桃兒光著肩頭和膀子,說道:“阿娘,我想喝飲子。”
崔蓉蓉在她小巧的鼻尖輕點一下,含笑道:“成,但只能喝一杯,不可貪嘴多喝。”
“嗯。”
小桃兒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聞,一旁的張嫂從籃子里拿出陶罐,倒了一杯飲子,笑吟吟地遞給小桃兒,旋即問道:“大娘子與郡主要不要也來一杯?”
“好。”
崔蓉蓉握著帕子,擦了擦白嫩如玉的脖子,皺眉道:“今兒個夏日也不知怎地,竟比往年熱了許多了。¨k`e/n`k′a*n*s+h·u′.¢c¢o^m/”
“是哩。”
錢卿卿點頭附和。
崔蓉蓉嘆了口氣:“如今這世道亂的很,連帶著天兒也開始亂了。”
接過張嫂遞來的飲子,錢卿卿用軟糯的聲音說道:“正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夏時太熱,便會在其他時節找補,今歲冬日怕是會很冷。”
“如此熱的天兒,夫君別被曬中暑了。”
崔蓉蓉語氣中透著擔憂,遙遙看著前方,吩咐道:“張嫂,將剩下的飲子讓李將軍送給夫君。”
“好嘞。”
張嫂應了一聲,掀開車簾。
李松接過陶罐后,立即駕馬來到前方中軍。
“何事?”
劉靖勒住馬韁問道。
李松將陶罐遞過去:“刺史,這是夫人讓俺給你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