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除了戰利品之外,還有額外軍功賞賜。
斬敵一人賞錢兩貫,累計五顆賊首,便能軍功一轉。
校場上,新軍們咧著嘴,一個個興高采烈的上前領賞錢。
這次賞錢,是劉靖親自發。
可以明顯感覺到,拿到賞錢的那一刻,這些新軍看向自己的眼神,明顯多了一樣東西。
除了感激與敬畏之外,還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發完錢,劉靖環顧一圈,厲聲道:“再說一次,軍中不許賭錢,若是被抓到,嚴懲不貸,明白嗎?”
“明白!”
所有人齊齊高喊。
“嗯。”
劉靖滿意地點點頭,擺擺手:“都散了吧。”
之前在山寨里,所以很寬松。
但自打入了牙城后,劉靖便制定了一系列的規矩。
何時起床,何時吃飯,何時操練,何時安寢等等,都有嚴格規定。除休沐與換防之外,不得外出牙城。
休沐外出,也需兩兩結伴同行。
待士兵們散去,莊三兒上前道:“監鎮,那些匪寇如何處置?”
劉靖交代道:“先關著,餓上兩天再說。”
“屬下明白。”
莊三兒應道。
劉靖又招來吳鶴年,問道:“士兵們的戶籍編好了么?”
是的,編戶籍。
沒法子啊,他手下這伙人不是魏博牙兵就是犯了事的逃戶,咋可能把真實戶籍報上去,所以純靠編。
吳鶴年顯然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沒甚經驗,所以進度很慢。
只見他答道:“快了,再有個十來天,就能編纂好戶籍。”
劉靖吩咐道:“寨子里最近又招了一批人,外加今日俘虜的十八個匪寇,你多辛苦辛苦,一起給編了。”
“這……屬下領命。”
吳鶴年面露苦色。
編戶籍沒那么容易,不是想怎么編就怎么編,得編的合理,稍微禁得起查。
所以在編纂戶籍的時候,需要查閱當地的戶籍,從中翻找。
比如,某某村有個男丁,二三十歲,不明緣由的失蹤了,這樣就可以套在莊三兒等人的身上。
編十個二十個容易,可編一兩百個,著實有點難為人了。
這些天,吳鶴年為了給莊三兒等人編戶籍,頭發都掉了不少。
劉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此事很麻煩,眼下也只能辛苦你了,待上報州府,應付完上頭的審查,往后就不必了如此麻煩了。”
沒辦法,如今信得過的讀書人,就吳鶴年這一個。
可不得逮著他用么。
典書記是他,記室參軍是他,隨軍參軍也是他……
吳鶴年訴苦道:“監鎮,我如今一人兼著數份差事,實在力有不逮,恐誤了監鎮大事,還請監鎮多招募些佐屬。”
劉靖從這段話中,聽出了三個字。
得加錢!
于是,他大手一揮:“你的俸祿,往后翻三倍,可否?”
吳鶴年輕笑道:“知我者,監鎮也!”
劉靖好奇道:“你一個光棍,上無老,下無小,又無妻妾,要這么多錢作甚?”
“光棍?這說辭著實有趣。”吳鶴年饒有興趣地評價了一番,旋即答道:“監鎮此差矣,這世間誰又會嫌錢多呢。屬下雖未父母妻兒供養,可修道靡費頗豐,如今手頭著實有些緊。”
劉靖挑眉道:“你不是說自己與道無緣么,怎地又修起了道?”
吳鶴年正色道:“那是與內丹無緣,近期屬下思考良久,覺得外丹似乎更適合我。”
外丹?
所謂外丹,就是煉丹術,通過煉制丹藥來達到長生不老或成仙。
劉靖暗自撇撇嘴,正欲勸說,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問道:“我聽張賀說,你曾尋山訪道,拜訪過許多道士?”
“確有此事。”
吳鶴年點點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劉靖。
劉靖繼續問道:“揚州這兩年興起的爆竹,你可知是何人所創?”
去揚州開分店之前,他便叮囑小猴子,讓其打聽新式爆竹之事。
結果鋪子是找到了,但是誰做的,卻一概不知,畢竟這關乎到配方一事,所以鋪子里的伙計掌柜自然守口如瓶,不會透露半分。
吳鶴年當即說道:“哦,那是杜道長鉆研古籍時,偶爾得之,本想煉制調養精氣的丹藥,不曾想卻陰差陽錯,成了爆竹。”
神他媽調養精氣!
那玩意兒里頭可是木炭、硫磺外加硝石……
不過此刻劉靖顧不得吐槽,雙眼放光道:“杜道長如今何在?”
吳鶴年搖搖頭:“不知,許是在深山煉丹,也許是外出云游了,上一次拜訪,還是兩年前。”
這幫道士,怎么就不能省點心呢,一天天的到處跑。
劉靖不死心地問:“那你可知,杜道長平素居所在何處?”
吳鶴年答道:“揚州西郊的白羊觀。”
劉靖點點頭,暗自記下地址。
然而,吳鶴年卻來了興致,問道:“監鎮也想修外丹?”
“是啊。”
劉靖笑著打趣道:“不過我不想成仙,而是送別人升天成仙。”
可是不嘛,被火藥炸一下,確實得升天。
至于成不成仙,那就不曉得了。
“監鎮有圣人之姿!”
吳鶴年肅然起敬,躬身施了一禮。
也不知道這廝往后看到他拿煉丹煉出的火藥,去炸別人,會是何種心情。
打發走吳鶴年,劉靖回到牙府歇息。
并非不是他不想去崔蓉蓉那,而是崔蓉蓉前兩日不堪撻伐,正在養傷。
況且他今日殺了不少人,一身煞氣,大晚上沖撞了小桃兒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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