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已經在手下留情了,拿什么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仁之,自從西巡以來,你這一路上的行舉止很多時候都已經不像從前那個機智的你了,你自已好好反思一下吧!”
張平安說完也不再管趙仁之,讓吃飽四下看看有沒有人受傷,先安頓傷員。
錢杰趁亂靠近過來輕聲道:“辦妥了!”
“嗯,我知道了”,張平安點點頭。
雖然將人放了確實很不甘心,不過他在穿山甲身上也留了后手,只要這人是在瓜州大營,他就一定能找到。
雙管齊下,只待最后答案揭曉的時候。
等破廟里再次安靜下來,已經快到第二日寅時了,大多數人都只是皮外傷,上了金瘡藥后就不太打緊。
天蒙蒙亮的時候,眾人便再次啟程出發。
到第六日的時候,已經距離瓜州不遠了,天空再次下起了雪,不同于之前的小雪花,這次是鵝毛大雪,不到一個時辰,眾人頭上、肩上、身上便都是雪花了。
幸虧他們不差錢,裝備齊全,斗笠、披風、保暖衣物和干糧水囊等一樣不少,備的很充足。
這才讓雪天趕路沒那么難過。
在西北,這種鵝毛大雪一旦下起來,可能幾天幾夜都不會停,到時候勢必會影響他們趕路。
屆時四周白茫茫一片,方位也不好辨認,更容易迷路不說,天寒地凍的也容易出意外。
還不如現在加快腳步先一步趕到瓜洲大營更安全。
因此,張平安見此情景不但沒有停下歇息,反而命令眾人加快了進程。
老邱頭看下大雪了,也有些擔憂,他到底年紀大了,體力有些跟不上,累得很。
不過,一路上,眾人的能力他也都看在眼里,都不是普通人,辦的也都是大事,他只能盡力跟著,不能拖后腿。
趙仁之自從經過破廟一事后,和張平安的隔閡已經越來越大了,現在基本上彼此只維持一個面子情,實際關系很冷淡。
錢杰和張平安是姻親關系,多數時候自然是偏幫張平安的,趙仁之深深感覺自已被孤立了。
有些后悔當時西巡前沒像張平安一樣多帶一個得力的幫手。
不過好處也有,那就是經此一事,他突然就冷靜下來了,不再像從前那樣暴躁沖動。
只冷眼旁觀,看張平安準備怎么做,就像他說的,他才是領頭人,自已犯不著皇帝不急太監急。
他確實徹徹底底反思了自已,也更加明白了自已要什么。
張平安一路部署加趕路也很累,根本沒空理趙仁之,更加沒時間揣測他的心理活動。
他準備先晾他一段時間,一切都等安全到了瓜州大營再說。
不管有什么事情,也只有到了瓜州大營才能施展開。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上午還好,下午天空便陡然灰暗了下來,朔風卷地,放眼望去,千山盡鎬,萬壑皆平,惟余風挾雪刃,在天地間呼嘯。
雪,仿佛下的更大了!
蒼茫天地間只余了他們這一隊活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馬蹄印,不久就又被新的雪覆蓋。
老邱頭有經驗,仔細看了看天色,便道:“幾位大人,恐怕情況不妙啊,這場雪估摸沒有三五日是停不下來了,等雪停了,這路上的雪也就凍結實了,屆時肯定大雪封路,走是走不了的,只能在附近尋個小鎮留宿。”
“那如果連夜趕路呢,趁現在雪地松軟,雪落的還不算厚,能不能在封路前趕到?”張平安將頭上的斗笠取下,邊甩雪邊問道。
他也沒太驚訝,這和他之前了解的差不多,知道老邱頭沒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