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鏡苦查許久,一直未得真相,直到陸停舟的到來。
二皇子實在佩服陸停舟的堅韌。
多虧了他,才讓梅家自亂陣腳,迫使梅貴妃鋌而走險。
這一切豈非天意?
老天爺知道只有他才是大衍未來的君主,白白將一份戰果送到他面前。
他甚至不用做什么,只等老三被皇帝徹底厭棄便罷。
可他還是貪了心。
柳如鏡派人攔住林嘯,趕在所有人之前傳信給京城。
二皇子本想借機找出梅家私藏的兵甲,在皇帝面前立一大功,誰知竟中了梅春深的圈套。
盡管他在混戰中拼命殺了梅春深,但他不確定皇帝是否察覺了什么。
皇帝最討厭事情失去控制,倘若知道柳如鏡是他的人,知道他的手下阻撓了林嘯傳信,知道他明知梅家藏著兵甲卻未第一時間上報,那么下一個失寵的,就是他這個最有望繼承大統的兒子。
太子死后,他身為最年長的皇子,自認機會最大,皇帝雖遲遲不立儲,但他總會立的。
在這關鍵時刻,絕不能招來皇帝的任何懷疑。
他每日在鴻臚寺兢兢業業,就是為了向皇帝證明,他才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
而這一切謀劃,卻因曹方之死橫生枝葉。
二皇子怪柳如鏡沉不住氣,更怪池依依出現得不是時候。
她為何要去牙行,為何要救那個孩子,為何要去府衙與柳如鏡說那些話。
所有的疑慮最終匯成一個問題——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抱著這樣的疑問,二皇子看著池依依,笑容依舊溫和:“池夫人為何不說話?”
他刻意提起梅貴妃,就是想刺痛對方的心弦,然而池依依的反應太平靜,實在令人討厭。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點責備,池依依像是察覺他的不悅,微微低頭:“臣婦已經嫁為人妻,過去的事,還請殿下莫要再提。”
“哦?”二皇子笑笑,“看來池夫人對如今的日子尚算滿意?”
“自然。”池依依答得很是干脆。
“可陸少卿尚未官復原職,池夫人真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池依依訝然:“當賞則賞,當罰則罰,此事由陛下決定,臣婦就算擔心也改變不了事實。”
二皇子意味深長地笑笑:“本宮一向欣賞陸少卿的才干,他若就此罷官,于朝廷而實是一大損失,本宮不怕讓池夫人知曉,皇子府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即便做不了官,本宮也能讓他一展抱負。”
這番話激昂慷慨,只見池依依眼中似有動容之色。
她雙唇微啟,誠懇道:“殿下,您在御書房外說這些,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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