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旗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林國棟看著開門的江旗,那雙看過無數罪惡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難以喻的情緒。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對著江旗緩緩地敬了一個無比標準、無比鄭重的軍禮。
“江旗先生,”他的聲音,沙啞而有力。
“我代表京州緝毒支隊,全體犧牲和在職的干警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另外,”他放下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江旗面前。
那是一枚彈殼,一枚沾染著暗紅色血跡的冰冷的9手槍彈殼。
“這是我們一位犧牲的臥底同事,留在現場的最后一樣東西。”
林國棟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們想請您為他也為他們,寫一首歌。”
“一首,能讓他們被世人記住的歌。”
那枚沾染著暗紅色血跡的冰冷彈殼,就這么靜靜地躺在林國棟粗糙的掌心。
它沒有《消愁》的溫度,也沒有《起風了》的詩意。它只有一種冰冷的沉甸甸的足以壓垮任何一個普通人靈魂的重量。
江旗的目光,從林國棟那雙寫滿了懇求與信任的眼睛,落到了那枚彈殼上。
他能看到,一個年輕的生命,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為了守護那片看不見的凈土,流盡了最后一滴血。他能聽到,無數個日夜里,那些行走在刀尖上的孤勇者,對自己遠方家人的無聲思念。
這一刻,系統面板上那跳動的數字,那誘人的獎勵,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那顆只想躺平,只想混吃等死的心,被這枚小小的彈殼,狠狠地燙了一下。
燙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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