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風暴的中心,往往是最平靜的。”
說完,他站起身,不再有半分猶豫,大步流星地,重新走回了舞臺。
后臺,孫立群教授正拿著那份總譜,和其他幾位聲部的首席,小聲地討論著剛才排練的細節,臉上洋溢著遇到知音的興奮。
看到江旗去而復返,孫立群笑著迎了上來:“江老師,怎么了?是不是還有什么細節需要調整?”
“孫教授,”江旗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起風了》這首歌,得全部重來。”
“什么?”孫立群愣住了后臺所有人的目光,也再次聚焦過來。
“全部重來?”一個年輕的小提琴手忍不住小聲嘀咕,“剛才的效果不是已經很完美了嗎?”
“完美?”江旗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眼神里的銳利和壓迫感,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脊梁,“剛才那叫‘好聽’,不叫‘完美’。”
“好聽是小情小愛,是孤芳自賞,但今晚的舞臺,配得上一首更好的歌。”
他沒有提鄭老,一個字都沒有。但他身上那股“正氣凜然”技能帶來的天然威壓,和他話語里那種不容置疑的格局,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信服了。
孫立群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推了推眼鏡,沉聲問道:“江老師,請說出你的想法。”
江旗走到指揮臺前,拿起那根細細的指揮棒,輕輕敲了敲譜架。
“這首歌,分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風起于青萍’。就是我們剛才的版本溫柔治愈,帶著傷感。它是一個人的故事,是林甜的故事,也是無數個在泥濘中掙扎的普通人的故事。這里,我們要比剛才更弱更空靈像耳邊的低語。”
“第二部分,”江旗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我叫它‘風起于四海’。從b段副歌開始我們不能再沉溺于個人的小情緒里。風,要開始匯聚。它吹過被資本玷污的舞臺,吹過被流量綁架的屏幕,吹過每一個被不公壓抑的角落。它要帶著所有人的憤怒、不甘和吶喊!”
他用指揮棒,在總譜上飛快地點著。
“銅管組!這里,你們要進來!不是溫柔的圓號,是嘹亮的小號和長號!給我吹出沖鋒的號角!吹出審判的宣!”
“打擊樂!定音鼓!從這里開始用最沉悶的音色,模仿心跳一聲一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我要讓所有聽眾的心跳,都跟上我們的節奏!”
“弦樂組!你們不再是伴奏!你們是風暴本身!用你們最快的弓法,給我拉出狂風過境的呼嘯聲!”
江旗的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激情和感染力,整個樂隊的成員,都被他描繪的畫面,激得熱血沸騰!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