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走了。”
鄭老的聲音,明明已經從聽筒里消失,卻化作了實質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江旗的心上。
“風來了就不能走了。”
這不是一句評價,也不是一句期許。
這是一道命令,一道來自云端之上,不容置喙的命令。
蘇晚晴緊張地看著他,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江旗身上那股剛剛因為溫情而變得柔軟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再次凝固繃緊然后化作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鋒利、更加迫人的氣場。
如果說之前對抗卓峰和王皓,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是為了守護。
那么此刻他就是一把即將被遞到君王手中的國之重器,它的目標,不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是整個腐朽的陳舊的需要被肅清的時代。
“他”蘇晚晴的聲音有些干澀,“他讓你做什么?”
江旗緩緩地放下手機,沒有立刻回答。他轉過頭,目光重新投向舞臺。那座剛剛還顯得溫馨而充滿希望的舞臺,此刻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座風雨欲來的祭天高臺。
他將成為那個主祭。
而祭品,將是那些盤踞在娛樂圈,乃至更深領域的骯臟的資本,和被資本異化的人心。
“他讓我”江旗的嘴角,扯出一個有些無奈,卻又帶著一絲瘋狂和興奮的弧度,“他讓我把這桌席,掀了。”
蘇晚晴的心臟,猛地一縮。
她懂了。
鄭老要的根本不是一場完美的演出,他要的是一個態度,一個信號,他要借江旗的手,借這場萬眾矚目的直播,向某些人,某些勢力,傳遞一個最清晰、最嚴厲的警告。
這已經不是一場畢業晚會了。
這是一場政治宣。
“這太危險了。”蘇晚晴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掌心冰涼,“你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會成為所有舊勢力的眼中釘!”
“我本來就是。”江旗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語氣卻依舊平靜,“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反正我的退休計劃已經泡湯了不如玩票大的。”
他看著她那雙寫滿了擔憂的眼睛,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安撫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