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一向能將不可能化為可能,如今雖在商場上被阻擊,他定已有破局之法。”
王申信心滿滿。
如今到了這一步,也只能信他們。
胡益道:“那就讓他加快步子,莫要再拖了,若想與八大家族求和,本官可幫他牽個線。”
胡益接手的是徐門舊黨,他說的話對徐家等幾個家族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若他能牽線,雙方至少能坐下來一起談。
這也是當初陳硯要與胡益合作的緣由之一。
不過陳硯到如今還未開口,王申也不敢輕易替陳硯答應,只能道:“怕還不到時候。”
胡益心中惱怒,并不愿再與王申多,只是端起茶碗,輕輕撥弄碗蓋。
王申本該在胡益送客之際直接離去,可他想到陳硯前幾日送來的信,便厚著臉皮又催問了胡益一句:“敢問胡閣老,陳硯所提那條律法何時能通過?”
胡益悠悠道:“快了。”
見他不急,王申壯著膽子又說了一句:“陳硯說,開海能不能成,全看這條律法能不能成。”
胡益將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擱,臉上已然有了怒氣:“他該考慮的,如何沖破八大家族的商業封鎖,一條律法沒法幫他變銀子變貨出來!”
王申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當即閉了嘴,再不多。
“飯菜都涼了,本官就不留你在此吃飯了,回去告訴陳硯,沒了圣上這座大山在背后撐著,朝堂的水他攪不渾。再如以往那般莽撞行事,頭一個死的就是他。”
王申恭敬應了聲“是”后就告退出去。
待人離開,胡管家上前恭敬問道:“主子,菜都冷了,是重做一桌還是熱一熱?”
胡益此時已沒了胃口,只道:“一會兒就該去上早朝了,不用折騰了。”
胡管家見他露出疲態,讓人撤了吃食,又伺候胡益躺下。
本要躡手躡腳出去,床上的胡益卻喊住他,他一轉頭,就見胡益睜著眼睛看過來。
“陳硯最近在做什么?”
胡管家回到床邊,恭敬應道:“最新的消息,他在潛龍島上建什么倉房。”
“連貨物都沒有,建空倉房又有何用。”胡益坐起身,雙眼微瞇:“他究竟作何打算?”
“八大家族將銀子都換成了貨,若貨出不去,資金必然緊張,莫不是陳硯那小子想抻一抻八大家族,待到他們熬不住了,主動求和?”
胡管家思索著道。
“若只他一個開海口,如此僵持倒是卡住了八大家族的脖子,可惜還有錦州那開海口。八大家族必定去買船引,只要將手里的貨賣出去一部分,就能賺得大把銀子,再去收購。一旦錦州這個開海口徹底紅火起來,反倒會逼得松奉這開海口廢掉。”
胡益并不認為能將他恩師拉下來的陳硯會行此等蠢招。
“若果真如此,那就是鷸蚌相爭,錦州得利。”胡管家坐到胡益身旁,“到時候松奉這個開海口或被廢掉,或被劉守仁盯上。”
有了錦州這個開海口,到時候胡益想再與劉守仁爭奪松奉的開海口,可就太難了。
這也是胡益這幾日焦躁的緣由。
若不是為了防止劉守仁勢力過大,往后自已徹底淪為其陪襯,胡益又怎會與仇敵陳硯聯盟。
胡益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沉思片刻后,終于再次開口:“錦州的船引不可落入八大家之手。”
胡管家一驚:“老爺,我等手中并無茶葉等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