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突然響起一男子的高呼:“陳知府回來了!”
這一聲之后,整個松奉城仿佛被叫醒了一般,歡呼聲此起彼伏。
如此大動靜,讓陳青闈大吃一驚。
他撩開車簾看出去,就見道路兩邊站滿了百姓,或手里挎著竹籃,或旁邊放著擔子,或抱著孩子,此刻卻都興奮又期待地盯著儀仗隊伍。
陳青闈大受震撼,呆呆看著那些生動的臉,腦海中閃現的,是寧淮其他地方那些麻木的臉。
“孩子他爹,怎么了?”
陳青闈一回頭,就對上方氏帶著擔憂的臉,道:“此地百姓是生動的。”
方氏好笑道:“活生生的人,怎會不生動?”
“不,他們臉上有希望,其他地方的百姓沒有。”
陳青闈再次轉頭,看向外面那一張張黑里透紅的臉,小聲嘀咕道:“陳硯就是他們的希望。”
在陳家灣,他照樣聽得到陳硯那些事跡,族里甚至將其刻在石碑上,可當真正看到此地的人時,他的心弦仿佛被撥動了。
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陳硯所做種種的意義。
城內如此動靜,自是早已被匯報到各大家族中。
劉洋浦冷笑一聲:“爬得越高,摔得就越狠。派人盯著咱們這位知府大人,所做之事一一稟告。”
底下的人開口應是,劉洋浦擺擺手,將人揮退。
又喊了人進來:“備車,我要親自去王府一趟。”
劉樣浦到王家門口時,看到已有好幾輛馬車到了。
他一下車,與另外幾人對視一眼,頷首便算打了招呼,旋即大跨步進了王府,再次坐在前廳。
王凝之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與眾人打了招呼,再次坐在上座。
“陳硯已入城,不日就要為開海做準備,不知諸位準備得如何了?”
“不好辦啊。”
率先開口的是徐知:“最近絲綢、瓷器、茶葉價格節節攀高,此前準備的銀錢根本不夠。”
“開海背后的重利,讓所有商賈都想來分一杯羹。”
黃明也是一臉鄭重。
大把的銀子已經撒出去,收購回來的東西數額遠不及預期。
“想要將茶葉、瓷器等徹底壟斷,光靠現今的銀子根本不夠。”
其他人紛紛不滿。
以往這生意是他們的,茶葉等都是要多少有多少,如今有人來搶,他們自已一百個不情愿。
“若不是陳硯,我等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境地!”
一人怒極后,泄憤般拍了椅子把手。
“說這些已然無用,此戰既已開始,就萬萬不可停下。”
劉洋浦掃視眾人:“陳硯回府城的消息,相信諸位已經知曉。此人心思深沉,又擅鉆營,誰也不知他會出什么招。若不能在源頭上將其按死,他便可利用手上的開海之權,吸引大批商人前往松奉。”
眾人皆是臉色一白。
松奉乃至寧淮都是他們不容別人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