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不給自已留退路,倒叫我壓力頗大。”
陳硯感慨。
孟永長“嘿嘿”笑了兩聲,湊近陳硯道:“我是上了你懷遠的船,你可得掌好舵,莫要叫船翻了。”
明明此前還驚恐的孟永長,此時卻有種屬于狂熱賭徒的亢奮。
陳硯笑道:“真到了那時候,有我全族給你陪葬,你也算賺了。”
孟永長的臉都綠了:“呸呸呸,萬萬不可說此喪氣話!”
陳硯“哈哈”大笑,孟永長也忍不住跟著大笑出聲。
……
從方州離開后,依舊是走走停停,到二月十一這日,隊伍終于到了松奉府城外。
上回赴任,是聶通判一人來迎接。此次再赴任,是聶知州領著府衙上下官員與三班衙門迎接。
因寧王叛亂時立下大功,聶通判已被提拔成知州,而新通判等都已赴任。
當眾人瞧見從馬車上下來的胡德運時,神情可謂精彩。
聶同知更是眼皮直跳,終究還是給壓了下去。
胡德運倒是對幾個以往的手下打招呼:“沒想到咱還能跟諸位相見,在詔獄時,我真是日夜想著各位啊。”
聶同知等人如同吞了蒼蠅。
能留下來的,多是當年未與寧王等人同流合污的官吏,也因他們不盲目屈從胡德運,被胡德運打壓得極厲害。
那些個胡德運的馬屁蟲們都被收拾干凈,而胡德運這個一府之尊卻還好好地跟在陳硯身邊,與他們打招呼,他們如何能舒心。
眾人毫不客氣地對胡德運甩了臉子,聶同知更是冷哼一聲,嘲諷道:“胡老爺進了詔獄,不想那些個對你逢迎的屬下,反倒想起我們這些人,真是咄咄怪事。”
胡德運縱使早料到松奉這些人不會給他好臉色,真正被如此當眾嘲諷,臉也掛不住了。
陳硯見他面色尷尬,站出來打圓場:“本官算是當地升遷,一應赴任的禮制都不要了,直接回府衙吧。”
眾人紛紛讓開道,陳硯便越過一眾官吏,大跨步走進官轎。
豎牌,銅鑼響起,衙役高喝開道。
儀仗打前,越過眾多百姓入城,陳硯的親衛們跟隨其后,十分威風。
瞧著那派頭,胡德運心中暗暗羨慕,卻不敢多看,趕忙鉆進后面的馬車里。
一進去,就見陶都和劉子吟都看著他,胡德運干笑一聲:“誰年輕時不犯點錯,是吧老陶?”
陶都臉色一變,趕忙道:“我與你是不同的。”
他雖被高家所壓迫,卻也極力保全了陳硯,他的氣節還在,胡德運是助紂為虐,若不是后來棄暗投明,如今怕是已頭身分家了。
急于找贊同的胡德運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生悶氣。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