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研究所的大院里發出熱烈的掌聲。
“這是誰的奇思妙想?我要見見她。”
“所長,你這是從哪里挖掘出來的人才,快別藏著掖著了,讓我們見識見識。”
所長一臉苦笑,“她可不是我挖掘的,而是陳老偶遇的天才。
可惜的是,他只知道那位年輕的同志姓蘇。”
戴眼鏡的老同志一臉惋惜,“她這么一改裝,不但性能大大提高,安全性也上升了一個臺階。
我有預感,這種技術肯定趕超了蘇聯,甚至能與歐美接軌。
要是能招攬到這位蘇同志,相信我們機械方面的成就能更進一步。”
所長想起上面提出的“盡快自主攻克技術難關,擺脫他國技術控制”的指示。
思量了下,眼眸一轉,“我去給客船運輸公司打電話,請求他們幫忙查找。”
這種專業過硬的技術人才,絕不能落入競爭單位。
這不但關系到巨額獎金,還關系到無上榮耀。
如果他先一步做出成績,不說會被上面夸獎和接見,至少能在職稱上向上提一提。
“我一定會將她找回來。”
蘇夢可不知道她隨意的改裝,竟然會引起滬市研究所的重視。
她坐上公交車,朝記憶中的地點出發。
按書里的時間線,沈舞陽提前運送出來的物資將于明晚到達。
可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不同于書中的大事,她不確定接貨的時間是否不變。
既然追不上沈舞陽,那就提前去碼頭蹲點。
她靠在椅背上,欣賞羊城的美景時,也在暗自記沿路的標志。
腿上的塑料袋里裝著幾件換洗衣服,還有牙刷牙膏毛巾等日常用品,引得周圍人頻頻看過來。
她一看就是外地來的。
幾個站在過道里的人互相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最是麻利。
蘇夢鄰座的人剛起身,她就扭過屁股擠進來了。
“小姐,需要工做嗎?計件算錢,多勞多得,一天一結算的哦。”
她笑得和善,說話帶著濃重的本地腔調。
蘇夢懵逼回頭,正對上她一口大白牙。
立馬搖頭。
空間里的日報她早就看過了,對羊城有了粗略的了解。
這位大姐大概就是給地下工廠招工的中介,或者她本人就是黑作坊主。
見蘇夢不為所動,大姐繼續拋出誘餌。
“我們工廠效益很好,一個月做下來比國營廠多賺兩三倍呢。
小妹妹,出門在外,不就是求財嗎?
國營廠一個月基本上就是三四十左右,可我們廠人均一百左右哦。”
要不是蘇夢志不在此,自己也是個隱形的大富婆,她或許會心動。
“大姐,謝謝你!我是來投奔親戚的。”
她想,她這么說應該能勸退這位熱心的大姐。
但大姐眼中的光只黯淡了一下,繼而又亮了起來,“我家就在羅村,不但有工廠,還有一家大旅社。
如果你親戚家不方便住宿,可以來找我。
你放心,我爹就是羅村的村長,能保障每一個落腳的朋友的安全。”
蘇夢心下一動。
她的目的地就是羅村。
如果運物資的船明晚到的話,她真的需要暫時找個落腳點。
可她獨自漂泊了十來年,也不是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傻子。
她淺笑著搖頭,“謝謝大姐的好意,我哥就在站臺接我。
這樣,有時間我一定去拜訪大姐。
畢竟,出門就遇到大姐這般熱心腸的好人,也是我的福分。”
大姐看蘇夢油鹽不進,原本是不高興的,但聽到她的贊美后,笑得嘴角翹起。
“好嘞!歡迎歡迎!我家就是友誼旅社,很好找的。”
終于,大姐下車了。
那幾道一直追隨她的視線也消失了。
蘇夢稍稍松了口氣,警惕地看了一圈。
可視線觸及最后一排那個抱著小女孩的男人時,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怎么也在這輛車上?
難道他通過了霍振華的觀察,不是敵特的同伙?
還是他隱藏得極深,一直跟蹤她,依舊懷疑微型攝像機就在她的身上?
蘇夢仔細回想列車上發生的事。
自從被他叫喚說踩了小姑娘的手開始,接著那個青年就出現了。
之后,她就一直被這個男人纏住,直到青年被霍振華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