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徽淑公主,刁蠻任性慣了。
曾經還因為她自己親自招婿,不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
這般脾性的人都閉門不見,可見事態嚴重。
但一開始的時候,阮老爺并沒想到這一層,他的腦子里只有讀書,對其他事情并不敏銳。
如今琉箏點破,他才開始知道害怕。
“馨娘。”阮老爺忍不住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大夫人不滿皺眉:“老爺,怎么連你也開始問了?橫豎是一點小事,何必跟琉箏一樣……”
“你給我閉嘴!”阮老爺狠狠瞪過去。
宋氏執掌中饋后,他罕見對宋氏如此疾厲色。
一時間,宋氏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如同那狀元娘子一般。
阮蕓箏見狀,聰明地閉上了嘴,不像剛才那樣,對琉箏道德綁架。
“馨娘,究竟所為何事?”阮老爺再次開口詢問。
“我、我……”狀元娘子,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她不是說不出來,是不敢說。
一旦說了,阮府的人,必定不會出手幫忙了。
她對阮家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琉箏在這時開口:“既然馨姐姐還沒弄清楚事情,那就先回去弄清楚了,再來同我說吧。不知情況,琉箏也不好貿然上長公主府。”
馨娘咬唇看向她,眼底滿是怨懟。
“你……”
“馨姐姐還有何指教?”
馨娘深深將火氣壓了下去。
“沒有,既如此,我先回去問清楚。”
“好。江嬤嬤,你送送娘子。”琉箏直接叫奶娘送人。
奶娘上前兩步:“狀元娘子,請吧!”
馨娘看看琉箏,又看看一臉愛莫能助的阮蕓箏,臉色驟然黑沉下來。
軟的不行,那她就來硬的。
她冷冷丟出一句:“既然先生和阮將軍不肯幫忙,那便算了,我們狀元府也不是沒有別人可以求。只是往后你們若對我們狀元府有所求,就別怪我們也愛莫能助了。”
一句話讓阮老爺原本堅定的心,頓時動搖起來。
他們阮家的獨峰書院,離不開狀元郎的幫扶。
若是來年獨峰書院沒人來讀書了,這可怎么辦?
爹留下來的獨峰書院,豈不是要毀在他的手里?
見狀元娘子冷哼了一聲就要走,他連忙叫住她。
“且慢!”
狀元娘子扭頭:“怎么?先生還有有何賜教?”
語氣很是冷硬。
阮老爺正要開口,琉箏率先說:“爹只是讓馨姐姐您走慢些,免得被門檻絆倒了腳。”
“杳杳……”阮老爺遲疑著看向她,眼神略有不滿。
琉箏遞過去一個“父親,你聽我的”的眼神。
阮老爺思來想去,到底還是硬下心腸,不再看狀元娘子。
狀元娘子眼見事情要成,又被琉箏阻攔,當即放下狠話:“我記住你們了!”
她心里翻涌著一股氣,黑沉著臉再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
“老爺啊!”大夫人急切地說:“咱們這是徹底得罪狀元府了啊!”
她拽了拽阮蕓箏的衣角。
阮蕓箏本想再觀望看看,見狀,也只得附和:“爹,若是真得罪了他們,您的獨峰書院日后可怎么辦?”
琉箏冷眼看著阮蕓箏。
“妹妹,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就如此為狀元府說話。萬一陛下降罪,咱們失去的可不只是獨峰書院,而是全家上百口性命。”
這話點醒了猶豫不決的阮老爺。
他不想冒性命危險救狀元府!
長公主都不敢幫的事,他如何能幫?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惴惴。
于是將不安都甩到琉箏頭上。
“若真只是一點小事,我們卻不肯出手幫忙,琉箏,你該當如何?”
琉箏冷笑。
有事“杳杳”,無事“琉箏”,還真是她的好大爹。
她雙手抱拳:“爹放心,若真如此,女兒甘愿認罰。”
“哼!”阮老爺拂袖而去。
大夫人狠狠剮了她一眼:“琉箏,你記著,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若連累獨峰書院被毀,來日有你好看的!”
“母親,此事……”
大夫人根本不愿意聽她多說一個字,直接扭頭帶著阮蕓箏走了。
汀蘭院里,驟然又安靜下來。
奶娘有些擔心。
“大小姐,你在外征戰,可能有所不知。先前咱們阮府的獨峰書院本來已經落魄,無人來上學,是因這狀元郎,名聲才又好起來。若是狀元郎此番脫困,免不了要怪罪咱們。到時……”
“奶娘,你放心,我的判斷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