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蕓箏一福身,說:“謝過爹爹好意,但女兒什么都不想要,女兒能得西廂房一間屋子,時刻陪在母親身側,便已經很滿足了。”
住在外院時,那些下人們只給她吃粗茶淡飯。
搬來正院,她又成了人人討好的三小姐了。
大夫人在旁邊說:“蕓兒真是孝順。”
“是了。”阮老爺點頭。
這個養女,的確是哪里都好。
宋氏趁機開口:“老爺,我瞧著,原本給三房的白丫頭備的聽雪院,院子很大,可以立一堵墻,將院子一分為二,東面還給白丫頭住,西面給蕓兒住,您覺得如何?”
阮老爺捋了捋胡須,說:“那聽雪院的確很大,格局也適合一分為二,就按你說的做吧。”
“那我這就去安排。”
大夫人正要去,被阮蕓箏攔住。
“母親,女兒住西面廂房就很好。難道母親不想蕓兒一直陪著您嗎?”
大夫人看她真是不愿意搬,更愿意陪著她,心下寬慰。
“那便等你住膩了,再搬去聽雪院。”
“多謝母親。”
阮蕓箏臉上笑意盈盈,眼底卻閃過一抹暗芒。
很快,二房三房的人全都要葬身避暑山莊。
別說聽雪院了,這內院,她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何況,她志不在此。
琉箏小小的將軍府,雖讓她心生不悅,卻沒想過要永遠住在這兒。
她該是那九天之上的鳳凰。
將軍府上下,不過是她的跳板而已。
只是看著臥病在床的阮長箏,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跳板。
可慧凡大師……不可能有錯。
她決心繼續耐著性子等待慧凡大師的預應驗。
阮長箏又因為虛弱睡去了。
三人移步回到聽竹院吃茶,歡聲笑語不停。
蘇姨娘本是要來聽竹院問,阮老爺午膳在哪兒用。
聽到里頭的笑聲,沒有踏進院門,悄聲跟嬤嬤走了。
“大小姐禁足,怕是要艱難幾日,我做一些點心,一會兒送去汀蘭苑。”蘇姨娘如此吩咐。
嬤嬤應是,同蘇姨娘一起去小廚房忙碌。
很快一盤精致的點心出爐了。
蘇姨娘親自端著點心,去了汀蘭苑。
路過聽竹院,差點跟門房的人撞上。
嬤嬤立即出聲訓斥:“走路不看路嗎?沖撞了姨娘,小心老爺拿你們是問!”
將軍府的下人,大多是從阮府跟過來的,他們知道蘇姨娘很討大老爺的歡心。
當即跪下。
“姨娘勿怪,實在是狀元娘子急匆匆登門,小的不敢耽擱,趕緊來報。”
蘇姨娘開口:“狀元娘子登門,這是常有的事,有什么需要這么著急的?”
“不是小的著急,是狀元娘子很著急的樣子,瞧著臉色都白了。”
“說了什么事嗎?”
“沒有。”
“行了,去吧!”
蘇姨娘擺擺手,加快腳步往琉箏的汀蘭苑去了。
門口站著兩個家丁,是大夫人派來盯著琉箏禁足的。
見是蘇姨娘,兩人紛紛行禮。
“不必多禮,我是來給大小姐送些我自己做的點心的。”
“這……”兩人面露難色。
蘇姨娘沉下臉,道:“老爺只說了讓大小姐禁足,沒說不讓人探望,需不需要我親自去問問老爺,看他讓不讓我進去送點心?”
兩人變了臉色,忙請蘇姨娘進去。
琉箏正在院子里練劍。
奶娘她們退至院中的涼亭下,以免被誤傷。
哪知蘇姨娘來訪,琉箏的劍風掃過去,蘇姨娘手中的食盒“咔嚓”裂成兩半。
主仆二人嚇得尖叫起來。
琉箏匆忙收劍上前。
“姨娘,可有哪里傷著了?”
蘇姨娘臉上的驚恐猶在,好在不尖叫了。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裙腳,被割破了一個大口子。
可分明,她距離琉箏足有十幾米遠……
她曾聽說書人說,擅劍之人,劍上是能生出劍風的,如今一看,說書人竟沒有胡謅。
好在有食盒擋著,兩人都沒有受傷。
“沒事,是我們耽誤大小姐練劍了。”
“是琉箏不小心,可惜了這點心。”
“大小姐喜歡,再做就是了,橫豎我清閑得很。”
琉箏兩人說著話,進了里屋。
奶娘上了茶,琉箏親自遞過去:“姨娘喝些熱茶,壓壓驚。”
她對這蘇姨娘,有利用,也有真心。
前世她的尸身被惡犬啃咬之后,蘇姨娘不知從哪里得知她死在這里,竟來給她上了三炷香,事后,又命人將她安葬了。
大夫人那邊沒有過問此事,因為前世靖元帝也賞賜了將軍府,大夫人忙著搬家。
琉箏才得以有個墳。
她不似阮府其他人那般忘恩負義,她記得蘇姨娘的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