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琉箏低下頭說:“末將不敢,是末將多嘴了。”
心里卻吐槽這人真是難說話,不過是隨便聊聊而已,何必這么嚴肅?
她剛才還因為他想起了小衡子,真是眼瞎了。
他們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小衡子可比他禮貌多了。
心里腹誹,面上卻一點不悅的沒有表露。
正要告退,卻聽蘇衡說:“今日本王休沐,便跟魏國公說好了,去看看他的夫人。他的夫人快要臨盤了。”
琉箏眼皮一抬。
她早答應了魏國公要去看國公夫人,只是最近事多,一不小心就將此事拋之腦后了。
蘇衡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一時忘了魏國公了。
可這卻讓他心情很好。
魏國公想捉琉箏做大兒媳,琉箏忘了他也好。
卻聽琉箏說:“近日事多,琉箏一直沒騰出時間去國公府探望。既然王爺要去,能否幫末將帶點禮物去?”
她接下來只會更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時間去國公府。
但人不去,禮物總得送到,也算聊表心意了。
然而蘇衡眉頭一皺,說:“本王可不是跑腿的,你要送,自己去送。”
說罷,他長袖一揮就走了。
琉箏表情僵硬。
眼看著何都尉也要跟上去,琉箏忙拉住他悄聲詢問:“何都尉,王爺今日是心情不好么?”
否則怎么捎帶個東西都不肯?
何樂易一臉茫然。
“沒有啊,王爺瞧著心情不錯的樣子。”
“……”好吧,那就是單純不屑幫她帶東西。
“將軍若是有東西要帶,不如我幫你帶去?”
琉箏擺擺手:“不必了,改日我親自登門吧。”
王爺都已經拒絕她了,她若拉著何都尉捎帶東西,恐怕王爺要更不高興了。
何樂易聽她這么說,也點了下頭:“行,那末將先告辭了。”
“都尉慢走。”
琉箏目送他離開。
雖然何都尉官階比她小,但他是蘇衡的心腹,琉箏不能慢待他。
一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里,琉箏正要往元氏家里去,就聽到身旁的奶娘拍著胸脯,大喘氣道:“嚇死奴婢了……”
“?”琉箏疑惑看去。
江嬤嬤很不好意思地說:“奴婢只是覺得王爺有點嚇人,那個眼神掃過來,奴婢得做噩夢。”
“……他的確一貫對人沒什么好臉色,只是心腸不懷。”
江嬤嬤點頭:“這倒是,上次您中毒,王爺幫著你說了很多好話。”
不過不妨礙江嬤嬤覺得肅王嚇人。
她都不敢想,日后什么女子會嫁給肅王。
跟這樣的人日日相伴,怕是壽命都要短許多。
琉箏卻心知,這些身居高位者,看起來跟誰都好相處的,才是真的可怕。
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得罪了對方。
反而肅王這樣將心情擺在臉上的,比較好揣測。
當然,這不代表她覺得肅王好相處。
琉箏不再跟江嬤嬤說肅王,而是帶著禮物,去了鄭府。
元氏一早就在等她了,見她總算來了,親自從花廳來迎接。
兩人在花園的鵝卵石路上碰見。
琉箏一眼就看到元氏的手腕上,又戴回了那個鐲子。
可見她真的很喜歡這個金鐲。
可她卻因為自己夸了幾句,就贈予了自己,足以見得,她待自己的真心。
琉箏今日來,也是為了回饋這份真心。
元氏拉住她的手,很熱情地說:“上次你提起你喜歡吃野味,我便叫廚房采買了一些,午膳你可千萬要留下來吃。”
琉箏一臉抱歉,正要說自己一會兒就要出發去長龍寺上香,不能陪她用午膳了,就聽到一道女聲傳來——
“喲,弟妹這是來客人了?怎的也不同我說一聲?”
琉箏循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花園那頭走過來一個穿戴華貴的婦人。
婦人唇角有一顆很明顯的黑色肉痣,唇形很薄,兩邊都往下拉,顯得整個人很是刻薄。
琉箏已經猜到了她是誰,但還是故意問:“這位是?”
“是我長嫂。”元氏對她解釋了一句,又對走過來的鄧氏介紹:“嫂子,這是杳杳,她便是我同您提過的昭勇女將軍。”
鄧氏很是認真地上下打量了琉箏一眼,也不管是否禮貌,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使勁往她身上瞧。
而后輕輕笑了一聲,說:“我當街坊鄰居說的昭勇女將軍有三頭六臂呢,現在看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元氏的臉色瞬間便有些難看了。
正要說話,琉箏輕輕按住元氏的手,走上前一步笑道:“鄧嫂子好。您說的沒錯,我的確只是一個長了兩只眼睛一張嘴的普通人,不比嫂子,瞧著身段就與眾不同。”
鄧氏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