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慘叫哀嚎,接著又被甩了幾拳,瞬間鼻血橫飛。
孟淮津扯著他的衣領將人拽起來,掏出配槍,扣著扳機狠狠地抵在他的腦門心處,語氣寒涼:“拍到了什么?”
私家偵探早就被那把黑漆漆的東西嚇得抖成篩子,哆哆嗦嗦從兜里掏出手機,雙手遞上去。
孟淮津奪過來,打開相冊一看,全是他跟舒晚的偷拍,從酒吧一直到學校門口,好幾十張照片。
一霎間,從他眼里射出的目光如刀如劍。
他當即點了一鍵刪除,又清空回收站,“卡卡”兩聲上膛,槍口抵得那人的頭無限往后仰:
“照片你傳出去了?”
私家偵探的瞳孔驟然一縮,直接被嚇尿,猛搖頭:“還,還沒有,沒有傳。”
“砰砰——”兩聲,子彈最終打在了一旁的手機上,連帶著地上也被炸出個大凹槽。
“再有下次,你就是這手機。”
私家偵探兩眼一翻,當場就暈了過去。
孟淮津搜了搜他的身,沒搜到隱形攝像頭,猛力將人扔開,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當地警署打了個電話。
敢他媽來找這種死,也算是實實在在地撞到他槍口上了。
不用問,孟淮津也知道是誰派來的。有的事情,是該清算了……
翻遍車,他終于在朋友的車里摸到了支不知什么時候的煙,但卻沒找到打火機。
最后,他將目光投向地上還冒著火星的手機殘片上,彎腰拾起一片,用手掌遮住海風,點燃了那支煙。
咬著煙半靠著車前蓋,孟淮津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抬頭看了眼夜空,無月,也無星,只有絕對的,陰霾一樣的沉寂。
她說:愿生活四世如風,你我都做自由之人。
十九歲的丫頭,話雖說得無厘無頭,卻又有那么一點意思。
她說,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人,以后都要跟他們生活在一起,還祝他官運亨通、扶搖直上、步步高升……
活了快三十年,阿諛奉承、虛頭巴腦的話孟淮津聽過太多太多。
頭一次,這幾句祝福像是埋在他的胸腔上的地雷一樣,稍不留神,就會被炸得血肉模糊、灰飛煙滅。
這一刻,他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融了海水的顏色在里頭,鋒銳和肅殺都被洗滌,只剩清冷,漂亮得沒有半分人氣。
經年一碗醒酒湯,一場雪,一個只有三天的游戲,一舞探戈……都是埋在他身上某處的引線。
冷不丁一拉線,便是真真切切的、粉身碎骨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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