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人們肚子里都缺油水,賣肉自然要買肉膘厚的,瘦肉不受喜歡。
單位食堂也是這樣。
都喜歡讓職工看到菜里飄著一層油花。
當然,范金權的意思,主要還是以此來壓低給蘇浩的肉價,讓蘇浩賺不到多少錢。
“呵呵!”
蘇浩淡淡一笑,說話了,“范大爺這就有所不知了。”
“哦,講講,我哪里不知?”
范金權冷笑著,也看著蘇浩。四目相撞,撞出了一團火花。
“現在這時節,已經是夏天,經過一春天的喂養,野豬又開始貼膘了。”蘇浩一指車廂,“那頭泡卵子和這頭黃毛子我不敢說。但這兩頭老母豬的肉膘絕對有3指厚!
少一指,我都白送您!”
其實,他此次拉豬來機械廠,主要目的是用豬換工作來的。至于豬肉的價格,到也不是太過看重。
但誰和錢有仇?
如此被范金權坑了,他還是不樂意。
“柱子,你看呢?”
李懷德看向了何雨柱。
何雨柱點點頭:“處長,我看這位小同志說得對,絕對有三指厚。”
“傻柱!”
范金權聽何雨柱這么說,立刻臉色一變,心道:“你跟著李懷德跑也就算了,怎么還幫著這小子來和我作對?
不想在我第一食堂干了?”
然后說道:“剛才就聽你說,好像你和小浩認識。不過嘛……這公是公,私是私,還是要搞清楚的。
你可不能損害機械廠的利益啊!”
矛頭直指何雨柱。同時,這話就有點重了。
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大公無私”、“以廠為家”,若是出現損害單位利益,甚至是“損公肥私”的事情。
那就問題大了!
“哎,范主任,你這啥話?”
何雨柱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著急了李懷德都敢打,何懼一個范金權?況且,他現在可是按照李懷德的意思在辦事。
更主要的,他是一名廚師。看到每天的飯菜里沒有肉腥,很少油花,他也被職工罵,說肉都被他給偷吃了。
聽聽,這啥話?
現在,好容易有個來送肉的,若是被范金權給攪黃了,他也不樂意。
還有一點,留下這些豬,什么腸腸肚肚,豬蹄豬腦的,他也可以趁機弄點、拿回家不是?
“李處長,這活沒法干了。”
何雨柱直接撂挑子。嘴里說著,一步跳下車,“我還不伺猴兒了呢,誰愛干誰干!”便是向食堂走去。
“老范,你這怎么說話呢?”
李懷德再次抓住了機會,首先拉住何雨柱,“柱子,你先等等。”然后轉向范金權,“老范呢,話可不是亂說的,那是要證據的。”
又是拉長聲音說著,“我們決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就去懷疑自己的革命同志啊!”
“處長,我這也只是提醒傻柱……”
范金權一聽,李懷德這是要上綱上線了,立刻為自己解釋著。
“那你咋不提醒提醒自己,你每天……”
何雨柱打斷了范金權的話,脖子一梗,就要去揭范金權的老底。
“柱子!”
但也立刻被李懷德打斷。他畢竟是領導,廠內的事情,還不想讓蘇浩這個“外人”聽到。
肉爛爛在鍋里,這個基本道理他還懂。
“范大爺,給個價吧?”
這時候,蘇浩說話了,他也沒耐心,陪范金權玩了。
“3毛2,機械廠只能出這個價!”
范金權倒也干脆,直接說出了一個讓蘇浩聽了直吐血的價格。
“那好吧。”
蘇浩也沒有和他爭辯,“既然你們機械廠沒誠意收,那我可以到別的廠看看。你們幾位,也別為我傷和氣。”
說完,就朝著趙東明幾人那邊打了一聲招呼,“哥兒幾個,這里不收,我們還是去別地兒吧。”
趙東明幾個,正商量得起勁呢。
在路上,蘇浩給他們又提供了第二條線索。
他們一聽,還真如蘇浩說的那樣,馬上就能立竿見影,馬上就能抓到敵特,立功受獎。便是來了興趣。
于是一路上都在商量行動方案。可也是眾說紛紜,互不相讓。
所以也就一直爭吵到了現在。
聽到蘇浩一喊,3人立刻向這邊跑來,“小浩,怎么了,他們刁難你了?”尤其是白飛,“特么的,誰這么大膽子,敢刁難我兄弟?”
這貨,別看打熊不行,惹事兒、打人那都是一點不怵。
純純的就是一事兒精。
瞬間,3人便是來到了蘇浩的近前,個個手提56半,上戰場一樣。
整的蘇浩都挺感動。
“別啊!”
這時候,李懷德的聲音響起,一邊攔著蘇浩,一邊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蘇浩,“你丫不是說他們和你沒關系嗎?
怎么一招呼就過來了?
還都個個拎著槍!”
要不說李懷德最后能當上機械廠的副廠長呢,這對細節的把握,看人識人的本事,以及見風使舵的能力,那就是不一般。
“小浩同志,價不都是商量出來的嗎?你不滿意,可以提啊!”
又是勸著蘇浩。
“李處長,我也不賣關子了。”
蘇浩也知道,再這樣下去,那范金權不定還會使出什么幺蛾子來,干脆攤牌,“我用這幾頭豬,換取進入機械廠的一個名額。
以后,保證每個月給廠里輸送不少于200斤的肉類。
你能不能辦到?
辦不到,我就到軋鋼廠、電子管廠那邊看看!”
倒也干脆。
“這個……”
這次,李懷德還真的猶豫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