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松樹林卻正是當初蕭月生與張清云師徒幾人相遇之處,其異象自是與蕭月生脫不開關系。
夜色蒼茫的樹林中,微微晃動的火光若隱若現,卻是林中有一處篝火在熊熊燃燒,火旁圍坐四人,皆配著長劍,氣度不俗。
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可見到四匹膘肥體壯的黃鏢駿馬拴在他們身旁的樹上,也能夠感受到溫暖。
籠頭的韁繩放得很長,松垮垮的系在松樹上,任它們自由的啃著地下的青草。這個季節,能夠吃到如此鮮嫩的青草,它們雖是牲畜,卻也不時的歡快著打著響鼻兒,在空幽的樹林中顯得頗是響亮。
圍坐于篝火旁,被熊熊火光映得面色通紅的四人兩位年長,兩位年輕,三男一女。
兩年長一位容貌俊逸,雖已屆中年,卻清須飄拂,風采飄逸,在火光下正拿著一段兒木頭仔細打量。
另一位年長老坐于他身旁,相貌普通,略顯幾分呆板,只是眸子偶爾一轉,精芒閃爍,在火光下更顯得明亮異常,顯然身懷不俗的內功。
坐于他們對面的兩名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美麗,仿佛一對璧人,只是兩人眉目間頗為相肖,稍一注意,便會猜得,他們是一對兄妹。
“掌門,您老究竟在看什么吶?”那英俊的青年男子將腳邊的一塊兒木材添到篝火中,抬頭問對面俊逸的中年男子。
俊逸的中年男子抬了抬眼,隨即又
低下頭,不搭理他,仍舊對著火光研究手中的一段兒樹木,入鬢的劍眉緊皺,似是遇到了什么疑難,苦思不得其解。
那年輕男子也不生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向身旁坐著的妹妹攤了攤手,英俊的面龐在火光下顯得是生機勃勃。
那美麗的少女一身綠衫,身形窈窕,抿嘴笑了笑,火光下顯得越嬌艷的臉龐卻給人沉靜之感,瞟了一眼對面的父親,溫聲道:“掌門,莫非那塊木頭有什么古怪?”
他們口中的掌門清亮的目光自木頭上移開,抬頭望向對面的女兒,點點頭:“很古怪!玉珠你看看。”
說罷,輕輕一送,那塊前臂長短的木頭頓時穿過篝火上空,飛向端坐著的美麗沉靜的少女。
少女玉珠微一抬手,皓腕露出衣袖,一抹雪白閃過,輕盈的接住了有她*粗的松木。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絕不會無的放矢,這段松木定是有古怪,顧不得松脂粘手,放在眼前仔細打量。
身旁坐著的英俊青年頗是好奇的探頭,也想看一看有什么古怪,另一位有些呆板的中年人仍舊不聲不響的撥弄著篝火,令其燒得更旺一些,對他們的說話不甚感興趣。
“玉明,別擋著光,妨礙你妹妹!”那俊逸的中年男子隔著篝火瞪了瞪眼,沖著自己的兒子哼了一聲。
歐陽玉明也不生氣,斜探的身子收了回來,撇了撇嘴,胳膊一伸,指了指他父親,有些不服氣的哼道:“不就是一塊兒木頭,還能古怪到哪兒去?!……這是我剛才順手拾來的,就在掌門你坐得地方!”
那俊逸的中年男子并非尋常人,是建康府滄瀾派的掌門。
滄瀾派并非是什么名門大派,規模甚少,勢力所及,也只有一府之地罷了,但建康府是繁華之地,能在那里扎下根來,也非易事,卻因他之祖父乃少林俗家弟子,若沒有這一層關系,憑滄瀾派的人丁單薄,怕是早被人拔起。
身邊坐著的,是他師弟齊祖平,時任滄瀾派的護派長老,權力僅在掌門之下,對面端坐著的俊男美女,卻是他的兒子與女兒,歐陽玉明,歐陽玉珠。
只是他嚴肅規定,在外面,必須稱他為掌門,不許叫爹爹,太不肅重,只有在家里時,才能叫自己爹爹。
“嗯,確實有古怪,這段樹干好像是被人以內力震斷的,剛中帶柔,……其人內力很可怕!”歐陽玉珠緩緩說道。
她專注的目光慢慢離開了手中的松木,光潔的額頭在火光下微微閃亮,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美麗沉靜的面龐此時一片鄭重,透著嚴肅,自然的帶著淡淡的威嚴。
“哦――?”身旁坐著的歐陽玉明驚訝的望過來,伸手奪過那段木頭,迎著火光看了起來。
歐陽玉明天資絕頂,武學知識頗為豐富,又有妹妹指出其中關竅,自是看得明白,抬頭說道:“還真是古怪!……不錯,一半硬生生壓扁,一半是被陰勁震碎,……此人定是一位外家高手,卻已練至登峰造極的境界,由外入內,是不是傳說中的陽極陰生?”
“你倒還有些眼力!”他的父親歐陽有思點點頭,雖然語氣不太溫和,臉上卻頗有嘉許之意。
他們所得的一段松木,卻是當初西域金剛門覺音和尚追殺清微劍派掌門張清云師徒時所留,張清云狼狽躲閃,覺音僧一掌下去,擊不中張清云,一些松樹卻受殃及。
“你說是在這里找得的?”歐陽有思忽然自木頭堆成的矮墩上站了起來,眼睛掃視著腳下。
“赫赫,有腳印!”他俊逸的臉上頓顯笑容,指了指腳下。
在他所指的位置,幾只深可盈寸的大腳印宛然在目,只是剛才他們沒有在意,篝火又沒有生起來,而火生起來之后,又坐在上面,自是沒有覺。
這亦是當初覺音運足功力,使出烈陽掌時所留,若非此處被他打斷幾棵松樹,讓出空地,歐陽有思他們亦沒有地方生篝火取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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