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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在當初風城的邊關跟游牧兇徒打過許多小型戰役,因此她對于這些人的熟悉程度要遠勝于聞潮生,光是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便叫她眉頭直皺。
“單于氏族……”
她喃喃一句,似有不解。
與拓跋氏族一樣,單于氏族也是塞外兇徒中的一大氏族,族群的影響力與統治力僅次于拓跋,只是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商道上才對。
第一時間,阿水便覺得他們上當受了騙,可能王賢根本就不是宋橋的人,然而很快阿水便又打消了這股念頭。
因為今夜已經見了血。
兩邊都死了人。
王賢也受到了驚動,披著一件外衣就匆匆忙忙從自已的營帳中走了出來,剛一出營帳,他便被外面這劇烈的風吹來的殺氣嚇得抖了一哆嗦,待王賢觀測到眼前的陣勢不對之后,面色也即刻沉了下來,他迅速調整自已的心情,來到了鏢師頭領那邊兒,問道:
“王鏢頭,怎么回事?”
王鏢頭冷冷道:
“問他們。”
王賢看向了對方隊伍的頭領,那人騎在馬上,單手持火把,一件破舊的灰色短衫,胸膛毛發濃郁,他是標準的游牧人士長相,一眼看去便能確認此人極不好惹,殺氣濃冽,而且在此人的胳膊處,還紋著特別的紋身,像是一頭麋鹿,卻又生長著尖銳的獠牙,尾巴如蝎一樣長而高翹,極為怪異駭人。
方才阿水也是通過這紋身確認這名首領的身份。
王賢側目而視,只迎上了一雙極度冷漠的眸子,前者心頭一凜,心道此次麻煩怕是很難善了,卻還是冷靜地詢問道;
“小老兒王賢見過閣下,此乃「九歌」商隊,前往藍河公國行商,與塞外氏族無任何沖突或恩怨,期間若有誤會,還望閣下明察!”
面對王賢的自我介紹,對方不應不答,依舊是冷冷地看著他,懾人的眼神幾乎要將他整個吞掉一般。
被人就這樣干晾著,王賢難免覺得尷尬,可眼下不是計較個人尷尬不尷尬的時候,王賢回想自已這些年行商的經歷,確認自已沒有與人結下這么大的仇怨,更沒有得罪任何氏族,所以眼下這情況大概率會是一個誤會,而且見對方這陣勢,倘若這誤會不解觸,只怕今夜他們會付出難以承受的慘重代價!
于是王賢擔心對方聽不懂四國的語,又用塞外游牧兇徒通用的話跟他講了一遍,可那名頭領依舊沒有回應,只是冷冷注視著王賢的商隊,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掃過,像是在尋找什么。
常道,泥人都有三分火氣,被人如此無視,王賢的老臉也不住地垮下來。
“閣下,這條商道乃是齊國與塞外幾個大氏族共同修建,行商的商人受合約保護,我們不參與任何戰爭與政事,只是單純地走商,還望閣下行個方便。”
似乎是感受到王賢的語氣漸漸失去了耐性,對方那名首領終于將目光移向了他,粗獷的聲音帶著冷嘲熱諷:
“單純的走商?”
“我們接到了情報,說拓跋氏族的人背叛了盟友合約,與齊國人談起了商業之外的「合作」。”
“而去商談合作的人,正是藍河公國的護城使拓跋仲。”
王賢皺眉,隨后又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