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晾著這荒郊野外的才敢兇,”陸景行漫不經心應允著,將自己碗里內肉夾到沈清碗里。
“不敢跑是吧?”眾人爆笑,一個個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地兒,他們這群兵都不見得跑的出去。
“同情嫂子,入了火坑了。”
“明明是沙坑,”有人附議。
一頓飯,沈清起先吃的慢悠悠,越到最后,聽著那些戰友的豪壯語,恨不得撂筷子走
人,偏生陸先生淫威擺在那里,她不敢。
――這邊,總統府――
蘇幕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陸槿養的那只蝴蝶犬在她腳邊兒打著轉,管家站在身側拿著毛巾候著她。
“今天農歷多少了?”她問,顯得漫不經心。
“27了,”管家答。
“該給清清打電話了,景行不在家,要把清清接過來才行,”蘇幕早就思忖著了,可想著沈清有工作,也不能走太早,于是一拖再拖,拖到現在。
“少夫人要是知道您這么記掛她會很高興的,”蘇幕的貼身管家伺候她多年,偶爾也會陪她說說話,聊聊家常,在總統府,也算是個有份量的傭人。
“記掛倒也算不上,就覺得這丫頭,怪招人疼的,不不語的,”蘇幕想起沈清,嘴角泛著一絲淺笑,
她很漂亮,在同齡人中,她算的上優秀,二十三歲,本是該鬧騰的年紀,但她格外的恬靜,大多數時候不不語,有一種與超出年齡的脫俗。
傍晚時分陸槿回來,蘇幕同她說起此事時,她憋憋嘴道;“您還是別記掛清清了,景行將人弄到大西北去了。”
“你說什么?”原本端著杯子喝花茶的蘇幕聞一陣錯愕,似是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您沒聽錯,景行將人給帶大西北去了,前天去的,”陸槿還不忘跟自己母親道出時間。
“我看他是當兵把腦子當傻了,大西北那種地方是清清能去的?天寒地凍的,他也不怕把人給凍壞了?”蘇幕惱了,對于陸景行這么不憐香惜玉的做法她徹底惱了,一群大老爺們兒就算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跟著黃沙打交道?
“行了吧您!”陸槿準備語什么,見有傭人在,朝他們使了個眼神,人走后才繼續道;“景行什么性子您能不知道?前天晚上凌晨給我打電話,火冒三丈讓我第二天就想法子將人給他送大西北去,嚇得我連覺都沒睡,趕緊爬起來去江城,想著是不是沈清出啥事了,到哪兒之后才知道,他去大西北這事兒壓根就沒跟人講,清清知道生氣了,估摸著是說著什么話氣著他了,連夜打電話給我讓我想法子將人給他送過去,狠的緊。”
陸槿說著,端著面前花茶淺喝了口,看了眼自家母親繼續道;“你說清清這不不語的性子,能怎么氣他?陸景行不將她吃干抹凈就不錯了。”
“這事兒你怎么不早說?”蘇幕明顯沒好氣,面色都陰沉了,看著陸槿帶著詢問。
“我早說有什么用?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劉飛親自送人上的飛機,下了飛機有徐涵接著,”陸槿也是沒好氣了。
陸琛回來,見蘇幕與自家女兒之間氣氛不大對,看了眼,問到;“怎么了這是?大眼瞪小眼的?”
哐當一聲,蘇幕將手中杯子重重擱在桌面兒上,茶水四濺,怒視陸琛道;
“你兒子將人擼到大西北去了,他自己個兒去受苦受難就算了,還拉著沈清。”
“帶去就帶去了,你這么激動干嘛?”
“當我沒說,”蘇幕想,她是腦子缺了,跟陸琛聊什么情啊愛啊,在他眼里,國家最重要,沒什么道理可講。
想著,氣得火冒三丈。
嘩啦起身,拿著手機上了二樓房間。
徒留陸琛與陸槿在客廳面面相窺。
陸琛問;“誰惹你媽了?”
“你兒子,”陸槿答。
“他又干嘛了?”總統閣下問。
“將你兒媳婦兒擼到大西北吃黃沙去了,”陸槿一本正經道。
聞,陸琛不淡定了,嘴角輕抽,五十來歲的人了,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一當爹的,見天兒的替兒子受氣,說出去他是一國總統這事兒誰信?
這廂,沈清想洗澡,但又礙于情面不好說,于是跟只小奶狗似的在屋子里緩緩轉悠。
轉的陸景行腦子疼。
“怎么了?”他問。
這都來來回回走了數十圈了。
“想洗澡,”沈清面色不自在道。
這下,難著陸景行了,西北軍區這邊的單間只帶廁所,洗澡只能去澡堂,這棟單間樓建成年份尚早,設施尚且還不大齊全
,估摸著沈清也是看見衛生間沒有淋浴的地方才這么在屋子里轉悠。
“只能去澡堂,”陸先生道。
但澡堂的隔間只有一道浴簾擋著,沒有門也沒有其他遮蔽物。
部隊里一群大老爺們沒覺得有什么,可此時沈清在,真真是難著他了。
“有女澡堂?”沈清問。
“沒有,”陸先生答。
聞、她焉兒了。
一臉郁結坐在一側涼椅上,苦哈哈的一張臉。
看的格外惹人心疼。
起身,伸手摸了摸她垂頭喪氣的腦袋,繼而道;“我起澡堂看看,不行將那群兵崽子
都趕出去,讓你去洗個澡。”
“不太好,”沈清想,不嫩因為她一個外來人而讓大家難做人。
陸先生見她如此體貼懂事,淺笑出聲;“傻丫頭。”
說著,撈起一側的外套穿在身上,出了門。
片刻之后,再進來,對著她道;“衣服備好,帶你去洗澡。”
“去哪兒戲?”她問。
“澡堂,”陸先生答。
原本前進的陸太太因為簡單粗暴的兩個字阻了語,而后緩緩側眸看著陸先生道;“不是沒有女士澡堂?”
這晚,陸先生帶著陸太太體驗了一把軍營澡堂,為何能洗?只因陸先生真的將澡堂給霸占了,整個澡堂空無一人,陸先生喚來徐涵守在澡堂大門口,他守在浴簾之外,等著自家太太洗澡。
陸景行寵沈清,寵成了閨女,只要沈清想的,要的,他想盡方法也會給她。
“陸景行?”沈清隔著浴簾輕喚他。
“恩、”他淺應、聽著里頭嘩嘩流水聲。
“你這樣會不會在違反軍紀軍規?”沈清問。
聞,陸先生輕笑;“不違反,整個西北軍區都能理解我這樣的做法。”
沈清能來陪著他受苦已經讓很多戰友贊嘆了,此時圖個方便讓他們錯開時間洗澡,不是什么大事。
“哦、”她淺應。
“干毛巾給我,”說著,她隔著浴簾伸出手,將剛剛給陸景行的干毛巾接過來擦試著頭發。
身處大西北的時候,才知曉短發到底是多方便。
不費時間,不用想著打理。
這日,陸太太破了記錄,破了什么記錄?洗頭洗澡加起來不過十分鐘的記錄。
就連站在浴簾外的陸先生都忍不住咋舌。
平日里在沁園,她洗個澡都要三四十分鐘的人,今日洗頭洗澡竟只花了不到十分鐘,陸先生屢次抬手看表,生怕自己看錯了。
“洗干凈了?”陸先生問,帶著疑惑。
“恩、”她淺應,伸手將羽絨服套在身上,頭發還在滴著水珠。
出去時,徐涵原以為也要半個把小時的,哪兒想著,他一根煙還沒抽完人就出來了,不由的錯愕了陣子。
“今天洗澡怎么這么快?”陸景行一邊替她擦著頭發一邊問到。
“怕耽誤他們休息時間,”沈清直,畢竟這里只有她一個閑人。
蘇幕電話進來時,陸景行正在替她擦頭發,見是蘇幕,伸手接起,那側問候關心的話語從聽筒流傳出來,蘇幕第一句話便是;“清清,景行是不是欺負你了?”
聞,沈清伸手阻了陸景行替自己擦拭頭發的動作,微仰頭看著他,片刻之后道;“沒有。”
“你可別騙我、大西北那種地方她他都能忍心將你擼過去,”蘇幕氣息微微失穩。
沈清沉吟了下,來大西北并非陸景行擼過來的,是她自愿,自愿過來的,
因為不想獨自一人面對總統府,不想回沈家,所以不遠千里迢迢來投靠陸景行來了,只因這種時候只有陸景行才能護住她不去碰觸那些自己不喜,厭惡的事情。
站在一側的陸景行見沈清憑憑將眸光落在自己身上,蹙眉,伸手接過沈清手機,看了眼上面備注,陸夫人
瞧瞧、多生疏的稱呼。
見自己手機落在陸景行手上,她“唉”了一聲,在他警告的眼神中止了語。
蘇幕的輕聲細語在聽見陸景行的聲音時止住了,轉而便成了質問,苛責,以及不悅,陸景行自小學習傳統文化,對于“孝”字,自然也是深入理解過,所以不倫蘇幕語所難聽,他均是笑聽,待自家母親說累了,他才得空開口語。
話語清談,無論母親說什么,他均是笑答。
在進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
此時,沈清正在衛生間水龍頭下準備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清醒一番,但左右尋過發現沒
有洗衣液,陸景行進來時,見她正找著什么,開口問了一嘴。
只聽她道;“洗衣液,或者洗衣粉?”
大西北這種地方是斷然不行將衣服換下來等著傭人來洗的,自給自足是基本。
“要洗衣服?”陸先生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問到。
“恩、換下來的、內衣,”沈清說這話,頗有些不好意思。
聞、陸先生輕佻眉,淺笑出聲,將她從衛生間水龍頭前拉起來;“你去看書,或者睡覺,我來洗。”
“……。”
長達輸十秒的靜默讓沈清不得不重新思考陸景行的這句話,他來洗?
什么意思?
最起碼,在沈清眼里,陸景行如此段位的人是斷然不會屈身給人家洗衣服的,可今日?是她聽錯了?還是陸景行說錯了?
他天生貴胄,為人低調刻板,自打出生喊著金鑰匙,從小錦衣玉食,前擁后簇,不論走到哪里都自帶光環,可就是如此一個天龍之子,此時正蹲著高大威猛的身子屈身給自家太太洗衣服,準確來說,是洗內衣內褲。
沈清震懾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陸景行如此舉動,撞到了她心里。
撞的她頭暈目眩,久久不能回神。
“還是我自己來吧!”沈清看不過眼。
說著,作勢要蹲下身子接過他手中東西。
“阿幽自己洗過衣服?”陸景行問。
她搖頭,以前有過,也只是極短的一段時間。
“乖乖,到一邊去,你洗不干凈不還得我來返工?”陸先生笑著俯身,在她面頰落下一吻,徹底紅了她的面龐。
“我以為、你不會干這些,”沈清話語斷斷續續,說的不大好意思。
“部隊里,什么事情不是自己動手?在外面我或許高人一截,但在部隊,大家都一樣,同樣是為國奉獻、守護國家的軍人,不存在誰伺候誰,”陸景行話語輕緩,一手挫著沈清換下來的衣物,一邊同她淺聊著。
“現在不讓我給你洗,以后回了江城,也沒這機會了,”江城也好,首都也罷,哪里不是成群成群的傭人?若是看見自家先生洗衣服,只怕他們一個個都得抖的跟什么一樣。
陸景行伸手在盆里拿起她的小內褲,沈清見此,一張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紅到了耳朵根,見此,趕緊轉身出了衛生間。
怕自己在那個狹小的空氣里會自燃起來。
陸景行有多慣著沈清此時一目了然,若換作是別人,洗衣服的定然是老婆,可在陸景行這樣的天之驕子面前,他愿意屈身替自家太太洗內衣。
只因愛。
他愛沈清,舍不得她有任何不好,所以甘愿伺候她,吃喝拉撒全過他的手,他都是高興的。
坐在床沿的沈清,心里撲通撲通的跳著,一下一下,強勁有力,她知曉,這顆心,是為陸景行跳的。
若說在首都那幾日相處簡短的只是讓她動心的話,那么西北的這些相處時日,足以讓她將這顆心貢獻給陸景行。
他英俊瀟灑,氣宇不凡,氣質卓然,生來王者,如此男人,卻愿意為自己太太洗衣物。
不動心?不可能,是個女人都會為之所動。
“丫頭,”陸景行在衛生間內喊了聲,她猛然回神,起身邁步過去,只聞他道;“讓徐涵拿幾個衣架過來,打電話。”
沈清照做,片刻,徐涵敲響了門,將衣架遞給她,道;“太太在洗衣服。”
“沒有,”她隨意應允,可說出來之后便覺得不對了。
接過東西,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帶上門。
徐涵站在門口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將事情捋通順。
太太要衣架,但不是在洗衣服,那為什么要衣架?難道是先生在洗衣服?
天雷滾滾。
他不是沒見過陸景行在部隊自己動手洗衣服,但此時太太在,動手洗衣服的竟然還是先生,這真真是讓人難以消化。
難怪聽聞先生同俞軍長打電話時候說,自己娶了個祖宗回來坐高堂。
這。可不就是嘛?
他們家太太,頂頂的一個活祖宗。
沈清將衣架遞給陸景行,見他一五一十將衣服掛在衣架上,而后掛在了前面陽臺的晾衣架上,才轉身進屋。
“你先睡,我去澡堂沖個澡回來。”
待他離開,沈清一屁股坐在床沿,伸手撫上面頰,大口喘息著。
她頭疼。
起先,她怕陸景行的柔情攻勢,現在,她怕與陸景行在朝夕相處見失了心,著了魔。
可此時,她可不就是著了魔嗎?
她這顆心,終究是被陸景行給獨霸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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