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大少來了,猛地撞開門,見屋里人是余令后撓了撓頭,慚愧的笑了笑,然后輕輕地關上門離開!
“看,他就是會做官的!”
見兩人都不懂,余令解釋道:
“他難道不認識曹鼎蛟么?”
余令挽起袖子,站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劉榮嗣帶著一眾的官員也來了,他來的時候余令剛好出門。
御馬四衛的人一見是余令,隨即行禮后便離開!
外面的官員一見打人者是余令,扭頭就想跑。
可此刻的他們哪里跑得了。
余令數了數人數,抬起手就開始打人。
這群人應該就是來挨打的,全都按照官職大小站得層次分明。
啪啪的打臉聲響個不停。
一直被左光斗拉著的劉榮嗣忍不了了,余令這不是在打官員的臉,這是在狠狠的打他劉榮嗣的臉!
“余令,你放肆!”
左光斗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該找個舒服的地方看書的。
如今這事情鬧的,余令是真的是一點都不閑著!
余令拿著尚方寶劍,晃了晃。
“劉大人,我打了他們就代表這件事過去了,你若覺得不好,不合適,我們就升堂論事,就論賊寇到來那日他們在做什么好不好?”
劉榮嗣聞,腮幫子繃的緊緊的。
余令的話音落下當場就昏倒了三個。
如果余令真的升堂論事,眼前的這群官員有一個算一個不死也要脫層皮。
運河上運往皇城的皇糧可沒少拿。
上一任的的漕河總督李三才都退休了,在安享晚年之際,被御史劉光復彈劾盜用皇木,直接被貶為平民。(非杜撰)
雖說這個事件里有派系爭斗的影子。
可李三才盜用皇木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若是假的,別人彈劾他就是誣告,彈劾他的御史劉光復就會出大事。
其實盜用皇木不算大事,運河沿途哪個官員家里的沒點皇木做的家具啊!
李三才人家是漕河總督,治理淮河有功,加官至戶部尚書。
這樣的人說倒了就倒了。
一群七八品的官員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余令彈劾他們貪墨進貢的皇糧……
這些人里,有一個人算一個,那都是貪墨過皇糧,都經不住查。
再加上賊人來了未戰先怯,隨便一個罪名都能把這些人抹到底。
“這三個暈倒的脫去官衣,去職,事還沒開始就倒了,怎么為朝廷辦事!”
余令看了一眼許大監繼續道:
“查這三個人在賊人到來后去了哪里,查貪了多少,確鑿無誤后把罪狀給我,我簽字,你來抄家,家產充軍!”
許大監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頭一次抓官的萬兩激動的渾身發抖,娘的,自已也混到可以把官員拎著走了?
見穿著草鞋余令看來,又有幾個忍不住想昏倒!
劉榮嗣知道余令是鐵了心要做,在左光斗的拉扯下,順著臺階就下了,跑到一邊喝茶去了。
孟弘譽知道輪到自已了!
孟弘譽站出身來,朝著余令拱拱手道:
“余大人,運河才開,百廢待興,懇請大人給我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余令再次掃了眾人一眼,繼續道:
“許大監,問清楚裙帶關系,把罪狀交給孟大人,由孟大人全權負責!”
“是!”
余令說完也走了,笑著去找劉榮嗣去了,他和左光斗一樣都是水利專家!
余令想問他借幾本抄錄給閻應元看!
看著笑瞇瞇朝著自已跑來余令,劉榮嗣忍不住道:“這,這,這......”
“劉大人要小心,余大人說話會拐彎!”
孟弘譽帶著這群被嚇壞都官員去另一個地方喝茶,他是新官,是初來乍到。
有了剛才的援護,這些快被嚇死的官員覺得孟弘譽特別的順眼。
這一忙,不知不覺就天黑了。
忙完事情的孟弘譽知道余令在后日就會離開,帶了一本書來送別!
也順便解惑!
“非親非故,大人何故對我掏心掏肺!”
余令認真的想了想,忽然對著孟弘譽道:
“公孫丑問曰:“敢問夫子惡乎長?””
孟弘譽一愣,這是他老祖宗的話。
雖不明白余令為何在這里去說這句話,可孟弘譽還是認真道:
“圣人答曰:我知,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孟子·公孫丑上》)
燭花啪啪爆響,屋子猛地一亮!
余令點了點頭,近乎低語的喃喃道:
“浩然正氣啊,賊人攻城,圣人子弟拼死而戰,再看看他們……”
閻應元覺得先生此刻很失望。
可他又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的失望。
可能是先生覺得現在讀書人沒了浩然正氣吧!
“我如果說這就是原因,你信么?”
閻應元不懂,孟弘譽卻懂了!
孟弘譽紅著眼眶朝著余令行禮,用《孟子·公孫丑上》里的話擲地有聲道:
“雖千萬人,吾往矣!”
望著昂首挺立的孟弘譽,余令笑了。
“皓首窮經念道德,千年寄生行卑劣,閻應元看著,這才是浩然正氣,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音!”
窗外的月掉到了運河里,余令看了一眼,自顧自道:
“圣人啊,劈死這些狗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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