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戰開始了。
戰鼓聲震天響,奴兒親自督軍以示決心,站在高高的哨塔上不斷的往前壓。
今天是第二天了,他不敢等到第三天。
往后拖的時間越長,遼東萬余人沖過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城墻上的血戰已經開始了。
春哥帶著族人要守第一波,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人替換,他們一百多人負責了一處馬面墻!
一手拿木棒的大漢沖了上來,沖著人群就是一棒!
春哥舉盾前壓,一棒子砸在盾牌上,胳膊發麻的春哥覺得自已胳膊要斷了,只能用后退來卸掉力道。
他沒料到這個人這么猛!
瞅了一眼這家伙,春哥就怒了……
“草你祖宗.....”
他娘的這是奴兒的八旗子弟。
粘罕發現了,滅族的人就在眼前,他怒吼著沖了上去,建奴側身避開,重重地一拳砸在粘罕的腰桿上。
粘罕發出一聲悶哼,噗哧一聲摔在地上。
就在他獰笑揮舞著木棒準備解決粘罕的時候,身子猛地一抖,一支長矛從他腦門里鉆了出來……
春哥喘著粗氣:“粘罕,粘罕,死了沒?”
“沒死!”
西側傳來了爆炸聲,春哥看了一眼城下,護城河上多了數十道木板橋。
薪柴為基,上面鋪木板,左右打橫樁固定。
越來越多的人過了河……
密集的箭矢往上射,同時還伴隨著火藥的爆炸聲。
沖上城墻的人都是高手,都是先登之人,護甲齊全,力大無比,兇狠異常。
他們在給后面登場的人鋪路。
城下死的人數不勝數,開始那一會兒,扔一個磚頭就能砸死一人。
現在夠嗆了,他們有弓箭,還有盾牌在防御。
城墻上的喊殺聲越來越大。
噗噗的砍肉聲如同案板剁肉聲,爆炸聲,從耳邊飛過的咻咻的利箭聲.....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害怕是死。
拼死說不定就能活!
賀世賢如須發皆張,如在世張飛,手持雙刀氣勢如虹,刺猬般的胡須渣子上掛著碎肉!
錢謙益怕的要死。
可很怕的他卻站在了最前方,將是兵的膽,要想贏,就得大膽,就得樹立榜樣。
吳墨陽的老爹殺瘋了,扯掉頭盔,披頭散發的橫沖直撞。
沈陽城里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婦人安慰著孩子,老人跪在案桌前低聲禱告。
男人去殺敵的小家里哭聲不斷。
怕,咋能不怕呢?
沒有人不怕。
袁應泰在城墻上來回奔走,給所有人鼓舞打氣。
隨著建奴的火箭在城墻上殺下一片火海,建奴六大旗已經壓上來了。
望著他們翻越壕溝,袁應泰怒吼道:
“他們來了,他們都來了,發信號,發信號,快,給余守心他們發信號,可以出兵了,可以出兵了!”
轟隆的戰鼓如同雷鳴。
葉赫部的人望著越來越多的建奴順著梯子爬了上來。
一腹部外掛著腸子的漢子抱著一建奴滾下了城墻。
“阿娘啊,兒報仇了!”
春哥目眥欲裂,怒吼道:“胡力漢,胡力漢....”
城墻下的葉赫那拉·胡力漢望著天空,一邊吐血一邊笑。
“春哥,記得報仇啊....”
丈許寬的城墻,成了絞肉場,大明男人越戰越勇,建奴也士氣如虹。
約定好的戰鼓聲響起了,城后一處山坳的余令看了一眼身后人,軍旗立了起來。
血脈僨張的號角聲突然響起……
城墻上的人看的很清楚……
一朵黑云突然升起,朝著不遠處的渾河就沖了過去。
近乎萬人的隊伍撕開凌冽的倒春寒,一往無前……
“上了,上了,客軍上了,孩子們,守住城墻啊……”
錢謙益望著那奔襲的黑云,胸口像是塞了一大塊石頭。
奴爾哈赤也發現了右側的一支騎兵,他現在是騎虎難下,來攻城的時候他只帶了少量的騎兵。
因為這一道道溝壑讓騎兵跑不起來。
他現在就算是想去圍剿這群騎兵也來不了。
大金部族不弱大明,在超過數千的騎兵面前,步卒去打騎兵根本就不可能!
“攻城,快,攻下沈陽城……”
曹毅均將一大捆煙花扛在肩膀上,當距離迫近他立刻就點燃了煙花。
突突的煙花格外好看,朝著迎來的建奴就壓了過去。
“是建奴的正紅旗!”
在煙花冒出來大量的黑煙的遮蓋下,火銃開始發力。
突突地悶響之后,戰馬吃痛跳起,馬背上的建奴難以握刀。
震天雷緊隨其后。
爆炸聲響起,前來迎戰的建奴騎兵還沒碰到余令就倒了一大排,倒下的人都想爬起來,扭頭……
馬蹄近在眼前。
余令不說話,騎兵相接,余令只需要握緊手中的長槍就行。
戰馬攜帶的力量讓其成了利刃,輕松的就洞穿了一人。
就用了一瞬間,建奴這支用于警戒的小隊騎兵就只剩下戰馬了。
渾河成了大明和建奴的界線,建奴在北面,大明在南,中間一條數丈寬的浮橋成了雙方爭奪的焦點。
大明要毀掉浮橋,建奴一定會死保。
如果大明毀了橋,一旦遼陽的人馬趕來,一旦戰局不利,正在攻城的整個六旗,數萬人就沒了回頭路。
涉水可以過河,可那得死多少人!
修允恪小隊翻身下馬,拿著工具拼命的的挖坑,每隔三丈的距離,一個大鐵桶斜斜的深埋地下。
這群人練習了無數遍,速度超級快。
修允恪來回奔跑,手中的小旗停的揮舞。
在嘩嘩的流水中,他的嘶吼聲透了了水流聲,手中小旗往下一斬:
“炸死這群狗日的!”
數十斤重的炸藥包飛過了渾河,冒著煙朝著敵營里砸去,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宛驚雷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