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的狠辣讓袁應泰覺得可怕。
史書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余令直接不論心了。
余令直接是按身高來殺人,沒有絲毫的猶豫。
按照余令這個法子來,青壯若想活命也只能自斷雙腿。
“守心,再想想他法吧,編入軍中可好?”
秦良玉站起身朝著袁應泰拱拱手,開口說話道:
“我覺得守心的小心是對的,真要有大戰,哪怕他們不幫忙,也會出亂子。
他們既然做了逃兵,又成了降卒,這種人是最不該得到信任的!!”
戚金也聽完了,他覺得如果建奴來犯,一個不出亂子的后方是最好的。
余令的做法雖然狠辣無比,但戰場就該如此。
將士們在前面安心的打,后面人安安心心的做好后勤。
后方的安危大于一切。
“鎮夷堡、古城堡、慶云堡、這些堡壘是前哨,一旦建奴大軍來臨這些堡壘定然守不住,我建議打散,把這群人分到這些堡里去!”
戚金抓起一把沙粒,一邊從掌心往外漏一邊說:
“他們數千人呆在沈陽城內的確會有問題!
若果我們給他們分開,讓他們聚不到一起去,如此就能解決守心的擔心!”
“如果他們不愿意去呢?”
戚金笑著輕聲道:
“在這沈陽城得我大明庇佑,如今是要打仗,在軍卒的眼里只有“是”“我愿意”,沒有“不愿意”!”
戚金的手掌攤開,淡淡道:
“如果不愿意就證明他們心中有鬼,按照守心的法子來!”
余令緊隨其后道:“我覺得還要再加一條規矩!”
“什么?”
余令深吸了一口氣:“部族婦孺小孩留在城里!”
所有人齊齊的望著余令。
孩子在城里,那些被分到各堡的人就有了一個忌憚,做起事情來也會用點心。
人心難測下,這個法子算是不錯。
袁應泰是一個很正統的文人。
他雖然懂一些戰場,也懂打仗就是要死人了。
可這些年學習,讓他沒法對降卒痛下殺手,他覺得這符合他的道義。
如今有了這個安排,他覺得可以接受……
“好,可行,我剛好去找三位總兵,安排他們去做。”
袁應泰匆匆的離開了。
前日的時候他已經見過三位總兵,今日諸將齊聚來拜見巡按,所以這兩日的袁應泰很忙。
官場的規矩就是如此,都要打仗了,還要來客套一笑,摸摸新上官的脾氣。
錢謙益跟著一起離開。
他現在是身兼多職,本來是客軍的主簿大人,姚宗文一走他的任務就重了。
從翰林院帶來的那些小吏這幾日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政事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好在現在的沈陽是統一化管理,軍政大事為緊要大事,一切瑣事在它面前都要讓步。
若沒有這個制度……
一個軍事重鎮,里面的事情根本就忙不完。
“受之,余守心的心一直就這么狠么,廣寧衛的京觀我去看了,聽說你當時也在,你難道就沒勸勸他呢?”
錢謙益聞苦笑道:
“實不相瞞,我也去搭了把手!”
見袁應泰驚駭的看著自已,錢謙益似乎有些緬懷道:
“大來啊,不瞞著你說,打仗打到那個地步了,所有人都在殺,那時候的我已經控制不住我自已了!”
“我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狂呼.....
錢謙益你是大明的一份子,世受天恩,別人都在拼什么,你憑什么看著!”
錢謙益舔了舔嘴唇:
“所以我也去了,負責脫衣服,負責把光溜溜的尸體堆積到一起,負責登記造冊,負責夸耀軍功!”
“你不怕?”
錢謙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全身發抖,不是害怕的發抖,而是忍不住的想參與進去殺人!
等活兒做完了,躁動的心安靜了下來,那個時候我才害怕!”
袁應泰笑了笑:“不像你的為人!”
“是啊,余令一直說我文學還可以,就是做事想的太多,顧忌的太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說說余令吧!”
“他啊,我說出來你肯定不信,他不喜歡殺人,他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吃喝不愁的紈绔!”
袁應泰把手插在袖籠里似笑非笑道:
“最不喜歡殺人的人殺了萬余人!”
“萬余人?”
“廣寧衛的三四千,河套大火的二三千,歲賜黃河淹死了一兩千,這不是萬余人是什么,這還是知道的……”
錢謙益笑了笑沒說話,要這么說何止啊。
他打草谷殺了多少沒人知道。
“受之,沈陽你待的時間長,你覺得我們能守住么?”
錢謙益長嘆一口濁氣,很隱晦的說道:
“大來,你我很久之前就認識,我不瞞著你,以目前三總兵的狀態很難贏!”
袁應泰長吸一口氣:“我知道,”
“對了,你知道余令怎么說么?”
“他怎么說?”
“他說就算是上天注定,就算窮途末路他也要勝天半子,要帶著跟他來的兄弟回家!”
“勝天半子……”
袁應泰扭頭看著錢謙益道:
“這不是余令的原話吧?”
“余令說,草他媽的,沒招了,比誰的命更硬了.....”
(前面有書友質疑我在夸大后金,在舔清,說后金在沒有打下沈陽之前,后金打不過草原,被壓著打。
解釋一下啊,其實在歷史上還有個更夸張的。
四十八年,努爾哈赤進攻明朝的懿路、蒲城兩個城池,哈爾部林丹汗覺得有機可乘去攻打科爾沁部。
莽古爾泰僅用百人就擊退了林丹可汗的大軍。
綜合來說歷史上的萬歷四十八年,后金打了林丹可汗,打了大明,滅了葉赫部,打廢了宰賽的五大部且全勝,嚇走了炒花五大營,連朝鮮都遞交了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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