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看向席崖青。
少元帥不讓她和她的“父母”說話,她進來前便把想知道的問題,寫給了負責審問的席崖青。
“你們什么時候,怎么到這里的?”席崖青問。
對面的女人一直激動地盯著楚禾。
男人安撫地拍了拍她,才回答:
“我伴侶是十八年前來的,我是十年前來這里帶她走,被抓住的。”
他看向楚禾,面色愧疚,“十八年前你的哥哥因為有缺陷,被家族做了活體實驗,你媽媽悲痛欲絕。”
“可只有我和你媽媽是家族里最純血的楚家人,他們要你媽媽給你生一個弟弟,同時也是你未來的伴侶。”
“我不想讓你媽媽再被他們傷害,幫她死遁,將她帶了出來。”
“這里離中央星遠,又是剛找到的新星,我就把她藏在了這里。”
幾乎聽不出破綻。
席崖青繼續問:“皚星總指揮官為什么抓你?”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道:“楚禾的哥哥是唯一一個用普通人、哨兵、向導、蟲族和污染體融合成功的活體實驗。”
觸及到少元帥驟冷的眼神,他忙補充道,
“我從沒有想過用我的兒子做活體實驗,一開始那個實驗也不是為了研究新物種。”
“都怪我,”他身邊的女人低頭哭著,
“是我身體不好,又是普通人,壽命不長,我哥哥和表哥本來是想研究延長普通人壽命的辦法,才建了那個研究室。”
“不怪你,都是我們的錯,”男人安撫了一會兒她,向席崖青道,
“我出任務回去時,才知道我表弟用我的兒子做了實驗。”
“沒想到我兒子活了下來,不僅智力恢復、身體健康,還成了稀缺的治愈型向導。”
他說這話時,眼里轉過抹奇異的光,很違和,根本不像正常的父親。
少元帥望著他們夫婦,紅眸里一片暗沉。
席崖青面色也很不好看: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不知道,”男人道,“他那時才六歲,我不想他再遭罪,也不想再有孩子被做實驗,把人偷偷帶了出來。”
“讓信得過的研究員給他做了整形手術。”
“避免楚家的人和……”他看了眼少元帥,道,
“為了不讓人找到他,我讓他一個人離開。”
席崖青問:“皚星總指揮官抓你,是為了找到你兒子?”
男人:“是,當年他得知我兒子實驗成功,就把他沒有分化征兆的兒子送進楚家實驗室,實驗失敗了,勉強保住二公子性命。”
“但他不甘心,想找到我兒子用來研究。”
席崖青看向少元帥和楚禾,見他們沒有要說的,接著問:
“你兒子才六歲,你就讓他一個人走,沒再找過?”
女人看著楚禾無聲流淚:“我們不敢找。”
席崖青:“你兒子相貌是什么樣的?”
男人搖頭:“我一直被盯著,知道和他接觸越多,他越不安全,沒有看他整形后的相貌。”
“只有給他做手術的研究員知道他的模樣。”
席崖青眉頭緊鎖:“研究員是誰,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說話了。
女人很害怕似的向席崖青道:
“他給我們兒子做完整形就失蹤了,我們真的找不到他。”
“只聽有人傳出消息說,我們的兒子在向導中等級也很高。”
“不知道傳出消息的人是不是他。”
她朝席崖青說完,看向楚禾,解釋:
“你是我們的孩子,不像你哥哥智力有缺陷,楚家盯著你,我們沒法把你也藏起來。”
她眼淚汪汪地靠近楚禾,
“媽媽能從楚家逃出來,是靠著你姨母幫忙。”
“我們讓你認她當母親,以為她會好好待你,沒想到……”
她又哭了起來。
楚禾像聽陌生人在講故事。
她找不到任何一點觸感。
手指動了一下。
又動了一下。
在女人靠近她一臂距離時,伸手用精神力截了她一捋頭發。
女人眼淚頓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