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境光怪陸離,奇異而荒誕,虛幻而又現實。
像是一場零碎的走馬燈。
疑似宮闕之中的朱紅高墻、人聲嘈雜的繁鬧街巷、草木蔥蘢的山間狹道……
以及,那一個個看不清面容的扭曲人影。
——
“春有約,花不誤,歲歲年年不相誤;夏有...咦?阿朝好像不喜歡聽這樣的小詩。”
“你還好意思說,寫的肉麻死了。”
“這很肉麻嗎?和我寫給你的其他詩比起來只能算普通的了。”
“打住,你堂堂一個妖族之王,為了追人寫這么多肉麻的東西,也不怕被人笑話。”
“怕什么,反正都追到你了,讓他們笑話去吧。”
夢境里的阿朝一愣。
他們系誰呀?怎么知道窩的名字?
妖族之王,窩腦子里腫么還有對方的事嘞?
阿朝抬眼去看,分明相距不遠的兩人卻被一群群黑影擋了個嚴嚴實實。
人聲啁哳,阿朝耳邊突起嗡嗡鳴響,短暫的眩暈過后,眼前倏地又換了場景。
山路崎嶇,若一條巨龍蜿蜒在翠綠的山脈間,有兩人和一小孩在這里寸寸前行。
阿朝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蚤蟻般窩在一個人懷里,算上她,一共有四個人。
此時不知時令,辰色尚早,天正蒙蒙亮起,萬縷浮光透過厚重山嵐,如綃紗拂落,浸得連峰蒼翠欲滴。
上百株終年翠巍的古柏青松傲然而立,如同仙風道骨的大隱之士,垂袖斂目,闃靜地立于山道兩側。
她聽見幾人的喘息聲,以及他們身上緩緩滴落在地的血跡。
他們...到底是誰?
阿朝不懂,既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又不知道為何自己腦子里會有對方的存在。
但莫名的,她只感到一種無以說的親切感。
像是,自血脈中傳來的共鳴。
阿朝的耳邊又起了耳鳴,如海潮般,在她的耳里四處回蕩,躥得她頭痛欲裂。
阿朝的頭越來越燙,守在她身邊的上官珩捧著個藥碗心急如焚。
以阿朝目前的狀態,肯定是喝不了藥的。
他總不能強灌給阿朝喝吧?
陸亭云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眼光掃過上官珩手中快要涼了的藥湯,淡淡地說了句:“孩子不喝藥,多半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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