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兒子不習慣新嬤嬤的照顧才會生病,秦之意不得不將奶娘找回來。
從那以后,兒子的病雖然好了,卻變得癡癡傻傻。
她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再動兒子的奶娘,便一直耽誤到現在。
可如今蘇糖卻說一切都是這個奶娘搞出來,秦之意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是用什么方法害了我兒,為何大夫當初只說是受了驚嚇。”
是她這個當娘的害了自己的兒啊!
聽了秦之意的詢問,蘇糖盡職盡責的將草木的話都復述出來:“這女人當初將拔了毒牙的蛇丟進你兒子的褲子里,然后又幫你兒子抓了出來。
還告訴你兒子他已經被毒蛇咬傷了,以后會變成公公,若是傳出去,你們全家就會不要他。
蛇身上涼,又在他褲子里爬過,他被嚇得不輕,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熱,可因為記得奶娘的警告,從此便不愛說話。”
聽蘇糖竟然真的將自己當初做過的事都說了出來,奶娘抖得如風中落葉。
她做的如此隱秘,而且過去這么多年,這小姑娘怎么可能會知道。
秦之意的心,痛的要碎了,原來這就是兒子不讓她靠近的原因,兒子以為她會不要自己。
這怎么可能,不管有沒有受傷,兒子都是她的命啊!
感覺到背后的幼崽身體僵硬了一瞬,蘇糖單手背在身后,托著小孩的屁股向上送了送小妖怪,不是吸人精氣么,別停啊,一停就容易胡思亂想!
處理過王炎彬,蘇糖的視線再次落到奶娘身上:“你發現你兒子離不開她,就把她提拔成管事,結果她卻更加肆無忌憚。
為了讓你兒子一直閉嘴,她沒幾天就把蛇丟在你兒子床上,讓蛇在你兒子身上到處亂爬,最終嚇得你兒子再不敢說話。
可她依舊不放心,怕你隨時把她換了,便借著管事的名頭,攬去每天守夜的工作。
在你兒子睡覺的時候,每個時辰搖一次床,告訴你兒子蛇來了,這些年她貪了不少銀子,都藏在她屋里的地磚下。
你去找人一翻,便什么都明白了。”
蘇糖一邊轉述一邊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奶娘,睡眠剝奪對成年人來說都是非常殘忍的事,這娘們竟然用在一個孩子身上。
難怪這自閉的幼崽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如果這娘們有其他目的,蘇糖也能說一句成大事不拘小節,偏這人禍害一個孩子,就是為了那點銀子。
真是被打死都不屈。
奶娘心知大勢已去,整個人癱在地上,她明明已經做的足夠隱蔽,為什么還會被發現。
這小姑娘又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秦之意指著奶娘的手不停的顫抖:“謀害主家,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把這刁奴和松香園所有下人統統拖下去,等待發落。”
院中的哭喊求饒聲,頓時響成一片。
秦之意心中悲憤無比。
這些年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個兒子最信任的奶娘,竟會做出這等惡事。
奶娘的身體縮成一團,再沒了反駁的力氣。
蘇糖感覺自己脖子上有些濕,再次伸手點了點王炎彬的腦袋:“小子,別流口水。”
王炎彬的眼中依舊沒有焦距,若非眼角有些泛紅,怕是沒人會發現剛剛那兩滴淚,就是從他眼中流出來的。
奶娘被拖下去了,秦之意的心情依舊無法平復。
看著瘦的如同骷髏架子般的王炎彬,她伸出手想要抱抱對方,卻見王炎彬下意識勒緊了蘇糖的脖子。
他能感覺到,只有待在這個姐姐身邊,他才能感覺到安心和舒服。
蘇糖被這陡然收緊的小胳膊勒的直翻白眼,把握好力道在王炎彬胳膊上拍了一下:“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扔了。”
那清脆的聲音聽得鴛鴦和錦瑟一陣陣心疼,蘇姑娘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小少爺還是個孩子。
秦之意收回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蘇姑娘,今日之事多謝您了,鎮國公府這段時間要處理一些家務事,不能不能麻煩姑娘幫個忙。”
兒子院里出了這樣的事,每個下人都不無辜。
不說別的,給主子值夜這種事必須是輪流來做的,兒子院里竟一直由奶娘獨自完成。
不但沒人覺得事有蹊蹺,還沒有一個上報主院。
區區一個奶娘,就能拿捏兒子院里所有的奴才,既認不清誰是主子,那就都跟著奶娘去了吧。
原以為蘇糖至少會問問是什么事,卻見蘇糖麻利的搖頭:“不行。”
看這人一臉臨陣托孤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想讓她幫忙帶孩子。
她又不傻,才不要接這么麻煩的工作。
秦之意沒想到,蘇糖竟然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拒絕的如此干脆。
可兒子才同蘇糖待在一起沒多久,便有了情緒變化,她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放棄。
秦之意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不斷向下落,一雙美眸懇求的看著蘇糖:“糖兒,你也看到炎彬的情況了。
這孩子從小便可憐,姨母這兩日著實騰不開手,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照看你炎彬弟弟些時日。”
只一瞬間,秦之意的身份就變成了蘇糖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