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妹之事是大理寺白紙黑字斷了案的,錯的明明是那吸食禁藥之人,難道兩位姑娘是懷疑盧大人、懷疑三皇子殿下辦案不公嗎?”
“家妹是將門之女,再如何,定遠軍也護了我朝幾十載,咱們家中叔伯兄弟在戰場廝殺拼命的時候,諸位的長輩在做什么?”
“傷人的話落到自己身上知道不好笑了,怎么,家妹這個英烈之后就該受你們奚落嗎?!”
她的聲音清脆,并不十分大聲,但語速流暢有力,竟讓人一時間無法反駁。
聞鳶本應該配合她表演一番委屈求全,聽了沈灼華的話,卻真的紅了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轉頭去看沈灼華,“嫂嫂……”
沈灼華沖她笑笑,摸摸她的頭發,輕聲說:“沒事。”
畫舫四周猛然靜下來。
“好!”
一道應和聲打破了這番寂靜,隨后眾人聽見扇子“啪”地被打開,有人悠悠然開口。
“聞少夫人說得沒錯,揭人傷疤實在可惡。”
眾人朝說話的人看了過去,有人認出他來,臉色一變就跪下了。
“見過殿下!”
其他人也才反應過來,這在一旁聽了全程的人,不是三皇子又是誰!
沈灼華也看過去,卻是一怔。
三皇子身后的小廝推著兩輪椅過來了。
聞鳶頓時更委屈了,一下子就跑過去,“兄長!”
那兩輪椅的人,不是聞憬又是誰?他和白月舟一起出的門,卻是跟三皇子在一起。
沈灼華眨了眨眼,也抬腳走過去,身后卻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翩翩然走到了聞憬面前。
“表哥,你怎么在這里。”許箐儀面露愁色,“怎能叫你看見這般難看場面。”
聞憬卻沒理她,向沈灼華這邊投來視線。
沈灼華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走過去。
眾人見著聞憬,都是神色各異。
雖然一年前的仗敗得驚天動地,但這一年來,京中大多數人也只是在口口相傳的流中聽見聞憬的名字而已。
這位昔日的少將軍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
他確實如傳聞中一般,似乎斷了腿,可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那么失意,更不像是要死了的樣子。
雖然面帶病色,但他靠在椅背上,視線漫不經心地落過來時,仍然讓人下意識地畏懼。
那種沙場之上,殺慣了人的壓迫感。
聞憬其實并沒有聽到最開始的起因,他的視線落在沈灼華的手上,發現她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著,是心中有事時下意識的動作。
“她們說你了?”他問。
他是聰明人,亦深知如今處境,聞鳶尚且會被奚落,更何況是沈灼華,他這個罪人的妻子。
沈灼華確實沒有將那幾句嘲笑放在心上,她從前受到的奚落可比今日犀利多了。
但還不等她搖頭,一旁聞鳶已搶先答了。
“對,她們嘲笑嫂嫂,欺負嫂嫂!”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