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諾看著霧桃小小的身軀擋在自己身前,一臉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
他心里門清,只要他在學院露面,那些人一定會在次找上他,或是尋仇,或是挑釁,總之,只有他滿心愧疚的不死不活,那些人才會如愿。
跟隨學弟出來時,他就預想到了這番場景,所以在來之前,他沒驚動任何人,甚至連恩師都沒告知。
但他萬萬沒想到...
他最不堪的一面,偏偏落入他最在乎之人的眼中。
帕西諾局促地攥住霧桃的風衣下擺,指尖發顫,“你...怎么來了?”他聲音里裹著藏不住的慌亂。
霧桃翻了個白眼,睨著杵在原地呆頭呆腦的傻大個:“我在不來,你就要被他們吃了!”
還是不吐骨頭的那種。
她沒好氣道:“平常那股伶牙俐齒的勁呢?嘴怎么不毒了?他們不也錯了嗎?憑什么忍他們那些酸溜溜的譏諷,有理走遍天下,你有理你怕啥?”
帕西諾像一只受驚的長頸鹿似的靜靜站在那,受著霧桃的連珠炮。
而試驗臺下方的都亭浩聽見那句“他們不也錯了嗎”,恨的牙根癢癢。
誰都可以逃避責任,唯獨他帕西諾不可以。
因為那只解毒劑是他制作出來的。
“霧桃向導,你...”
“都教授,正規場合請稱呼職務。”
霧桃強勢打斷,并且故意耍官威,向導公會會長比醫學院院長高兩級,她的意思明晃晃:你媽見到我都客客氣氣的,你最好斟酌開口,別讓我聽到什么不愛聽的,我生氣的后果,你媽都要下崗。
都亭浩很早就聽說過霧桃的那些“光榮”事跡,所以對她的語威脅并無意外,他辭鑿鑿:“霧桃會長,你在強詞奪理,藥劑是他制作出來的,不是他的錯還能是誰的錯?是他在沒查明毒素的情況下,讓所有人都用了藥才釀成慘劇,會長不能因為她是你的哨兵就故意偏袒吧?”
霧桃極度無語,偌大一個醫學院,出了醫療事故沒人承擔責任,推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出去背鍋,其他人是什么居心她能不明白嗎?
“你是死的嗎?”霧桃直截了當。
都亭浩左顧右盼地看了一圈,他以為自己幻聽。
“不用看了,罵的就是你。”
霧桃雙眸泛涼,指向都亭浩,“你....46歲的生物醫學教授,十年前全程參與軍演,卻把藥劑研發、毒素化驗全甩給帕西諾?你是干什么吃的?”
“但凡你們肯主動分擔一點,他也不至于分身乏術,疏忽毒素變異的問題,救人是他一個人的差事嗎?你們為什么一個個都袖手旁觀?”
霧桃眼底淬冰,冷冷掃過眾人:“…我大膽猜一猜,是怕擔責任吧?你們都心知肚明那些人存活的希望渺茫,為了逃避責任,沒人愿意接手,也不敢幫忙,最后把一切全盤推給帕西諾,我說得對吧?”
“一堆老的老、小的小,能力不怎么樣,甩鍋的本事一流,把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推到前面頂罪,你們要臉嗎?”
都亭浩并不認同霧桃的說法,他快速反駁,“我們既然沒接手,就更沒有責任,藥劑是誰制作的就是誰的罪。”
霧桃覺得面前這些根本不是人類,只是一群腦子注水的豬。
這群醫生要是流落到市面上,聯邦遲早要完。
照他們的說法,有人拿著菜刀當街殺人,不抓殺人的,還要抓制作菜刀的唄?
“一群傻逼!”
霧桃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帕西諾捏著她風衣的一角,弱弱道:“我不想讓你不開心...你不必為我出頭,我自己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