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隊員走上前來,眼神冷漠。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懷里那塊裂開的“樞機”、還有那把備用小刀掏了出來,放在他們遞過來的一個托盤里。看著“樞機”被拿走,我心里空了一下,仿佛交出了最后的護身符。
我被帶進一個狹小的、四壁都是某種銀色金屬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張簡單的床和一個椅子。門在身后關閉,鎖死。
一個穿著白大褂、同樣戴著口罩的人走進來,一不發地開始給我檢查身體,抽血,處理外傷。他的動作機械而高效,沒有任何交流的欲望。
我像個木偶一樣任他擺布,腦子里卻在飛速旋轉。
盧慧雯……基金會……他們到底想干什么?他們似乎并不想立刻奪取“樞機”,反而在嘗試穩定它?他們和“公司”、“博物院”不是一伙的?那句“信她……暫安全……”的意念,到底可不可靠?
還有,“母親”本體……又是什么意思?難道蘇醒之巢里那個恐怖的意志,還不是“母親”的全部?
處理完傷勢,那個醫護人員給我留下幾支高能量的營養劑和一杯水,又無聲地退了出去。
我靠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上,小口喝著沒什么味道的營養劑,疲憊感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但我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再次打開。盧慧雯走了進來,手里拿著那個類似平板的設備。她示意了一下,門在她身后再次關閉。
“你的身體數據很糟糕,多處軟組織損傷,內臟有輕微出血,精神力透支嚴重。但更麻煩的是‘樞機’的反噬能量在你體內殘留,正在緩慢侵蝕你的生機。”她看著屏幕,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常規手段很難清除。”
我心頭一沉。果然沒好事。
“所以?”我看著她。
盧慧雯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我:“兩個選擇。第一,我們給你注射強效鎮靜劑和能量抑制劑,讓你進入休眠狀態,減緩侵蝕速度,但能活多久,看運氣。”
“第二呢?”我問,心里不抱太大希望。
“第二,”她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配合我們,嘗試主動引導并吸收掉那些殘留的反噬能量。”
我愣住了:“吸收?怎么吸收?那玩意兒不是要命嗎?”
“理論上,是的,極度危險。”盧慧雯點頭,“但‘樞機’選擇你作為‘執鑰人’,你的身體和精神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與它的能量產生了適應性。而且,你之前成功融合了三塊碎片的部分力量,這證明你擁有潛在的容納和控制能力。這是一次冒險,但如果成功,不僅能清除隱患,或許還能讓你對‘樞機’的力量有更深的理解和掌控。”
她的話像是在我漆黑的前路上突然劃亮了一根火柴,雖然微弱,卻照亮了一絲可能性。
掌控“樞機”的力量?不再是它的奴隸,而是……它的使用者?
巨大的誘惑背后,是顯而易見的巨大風險。一旦失敗,可能就是立刻爆體而亡,或者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我看著盧慧雯那雙看不出絲毫虛假的眼睛。她在利用我?還是真的在提供一個機會?
“為什么幫我?”我嘶啞地問。
盧慧雯沉默了幾秒,緩緩道:“因為我們需要一個能真正理解并使用‘樞機’的人,而不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也因為……‘母親’蘇醒的程度正在加快,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一切可能的力量。”
她的話半真半假,但我能感覺到,最后那句時間不多,是真的。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和污垢。
還有選擇嗎?休眠等死,或者賭一把?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怎么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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