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王二家的孩童貪玩靠近古樹,次日便高燒不退,口中喃喃“姐姐冷……”。
而那棵大槐樹,愈發蒼郁,枝干扭曲如爪,每逢風起,沙沙作響,仿佛一個癡傻的姑娘——站在槐樹下在不斷的拍手。
直那天邪門之事之后,又過了幾天。
這天晨霧尚未散盡,薄紗般籠罩著村落,雞鳴犬吠在巷陌間回蕩,一如往常的寧靜。
可就在人們挑著擔子、趕著牲口準備前往集市的當口,大槐樹下的空地,卻悄然凝固了整座村莊的呼吸。
那棵百年老槐,枝干虬曲如龍爪伸向天際,樹皮斑駁。
平日里,它是村民歇腳納涼的庇蔭之所,是孩童嬉戲的樂園,更是村中婚喪嫁娶的見證者。
可今日,它卻成了死寂的中心。
人們遠遠望見樹下躺著一團灰白之物,起初以為是哪家遺落的麻袋,可走近幾步,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僵住。
那是王二的妻子——李氏。
她仰面躺在泥地上,雙目圓睜,瞳孔早已渙散,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狀的東西。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全身被一層半透明的黏液緊緊包裹。
那液體在晨光下泛著幽綠的光澤,像是從地底滲出的腐沼之漿,又似某種活物分泌的體液。
皮膚在黏液的侵蝕下呈現出蜂窩狀的潰爛,指尖蜷縮如枯枝,衣衫早已被腐蝕成碎片,貼在身上如同蛛網纏尸。
沒有人敢上前。
空氣仿佛凝滯,連風都繞開了那片區域。
有人低聲嘀咕:“這……這不是人能弄出來的死法。”
另一個人顫聲接話:“大槐樹幾十年來從沒出過事,怎么偏偏今日……”話未說完,便被旁人一把捂住嘴。
有人飛奔回村報信,腳步踉蹌,像是背后有東西在追。
不多時,王二披著外衣跌跌撞撞趕來,頭發凌亂,鞋都穿反了。
他一眼認出那具尸體,喉嚨里猛地爆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整個人撲跪在地,雙手顫抖著想去觸碰。
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他怕那黏液會沾上自己,更怕妻子已不再是妻子,而是一具被異物寄居的容器。
“你嚎什么!”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
王村長拄著拐杖疾步而來,臉色鐵青,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王二嘴角滲血。
“哭能把她哭活嗎?還不趕緊把人抬走!再拖下去,怕是連你也得栽在這兒!”
這一巴掌,打醒了王二,也打醒了圍觀的人群。
可當王二紅著眼招呼平日稱兄道弟的幾個“兄弟”幫忙時,那些人卻紛紛后退,有的低頭假裝系鞋帶,有的突然想起家里灶上還燉著飯。
酒桌上的豪壯語,在死亡面前碎成齏粉。
“好啊,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如今連口棺材都抬不得?”王二怒極反笑,眼底血絲密布,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他咬牙站起,解下腰帶,準備獨自將妻子背走。
就在這時,村中老獵戶趙三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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