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少奶奶,是個支不起來的。
從苓兒手里接過銀錁子,棉荷捏了捏心下不滿。
成婚那日,這位二少奶奶帶了那老多嫁妝來,卻只給她不到指甲塊大的錁子,實在是吝嗇得緊。
“謝二少奶奶。”
辭間,棉荷臉上帶出些許不快。
沈沅珠全做不知,任由棉荷一雙眼在屋中滴溜溜的打探。
“呀,這點心怎么就放在桌上?二少爺不喜歡在屋內放點心,快端出去。”
羅氏和苓兒都沒動,沈沅珠低頭瞧著自已的指甲,也是無動于衷。
棉荷撇著嘴,不耐煩道:“二少奶奶,別怪奴婢沒提醒你,二少爺的規矩重,這屋里屋外的東西該怎么放,什么東西放在哪里,都是有講究的。
“且二少爺也不愿旁人碰他的東西……
“就比如這點心盤子,就不能往屋里帶,二少爺不喜歡。”
邊說,棉荷邊在屋中來回踱步,視線從屋里的大大小小物件上掃過,眼里滿是艷羨。
若不是沈沅珠,這些東西就都是她的了。
都怪大少爺那蠢貨,若不是大少爺跟江紈素脫了衣裳拱到一處去,這二少奶奶的位置,該是她的才對。
恨恨瞪了眼珠光寶氣的正屋,棉荷抬腳便往臥房走去。
臥房里,還不知有多少好東西呢。
只是她剛一轉身,就被小枝攔了下來。
“棉荷姑娘留步,臥房里頭都是二少奶奶和二少爺的東西,您進去不好。
“若丟了一件半件的,日后說不清楚。”
“你什么意思?你說我手腳不干凈?”
小枝搖頭:“我沈家富庶,我家小姐的陪嫁也盡是名貴貨,若磕了碰了,打死咱,咱們都賠不起。
“怕日后說不清,棉荷姑娘就不用進臥房伺候了,日后在院中做做掃灑既可。”
“二少奶奶,您就不管管這刁仆?”
沈沅珠聞笑道:“小枝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棉荷被她這沒骨氣的模樣氣得一噎。
羅氏道:“二少爺雖是茜香院的主子,但既然二少奶奶進了門,這院子里,就得守二少奶奶的規矩。
“二少奶奶的意思,就是二少爺的意思,你若不應,讓二少爺來跟咱們奶奶說。”
說完,羅氏一抬手,就要請棉荷出去。
一對四,自然是說不過也打不過。
棉荷心里酸澀,更是知曉就算找了謝歧,謝歧也不會理會她,說不得還得挨上幾句罵。
想了想,終是一跺腳,嘟嘟囔囔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做派,羅氏瞇起了眼:“這是仗著二少爺的寵,養歪了規矩,分不清誰是主,誰是仆了。”
苓兒也氣得不行:“瞧她那頤指氣使、眼睛亂瞟的模樣,好像她才是主子似的。
“小姐,若她真去找二少爺告狀,二少爺心疼了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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