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尋她們做什么?”
沈沅珠道:“集霞莊吃了我一批貨,這筆賬總要算的。”
雖然集霞莊的人,打著新任提督織造的名號作威作福,但這位置究竟會不會換人,還未可知。
若這一切都是集霞莊狐假虎威,她自然不能憑白吃下這個虧。
若對方真與新任提督織造是一丘之貉,她也要提前布局,謀求時機。
但無論如何,她都需要準備,而眼下是最好的機會。
“這兩位姑娘,身段好容貌嬌的送到集霞莊掌柜那,另一相貌平平但是性情溫柔的,送到集霞莊浸染匠身邊。
“讓那小公子家,給她們做個清白身份。”
揚州的確有許多人家專門養瘦馬,這些姑娘都是自小教導,舉止教養比之官家小姐也不差。
且他們大多也會給姑娘們安排清白出身,都是尋常做的,并不是難事。
羅氏聽一耳朵,就知道她家小姐想做什么。
“小姐是為了半年后的斗染大會?您不想舉薦集霞莊參加?”
這斗染大會,是織染商家四年一度的盛事,更是進入蘇州府商會的重中之重。
上一屆魁首,正是沈沅珠的擷翠坊。
但因她年紀還小,所以就算進了蘇州府商會后,羅青也一直低調行事,從不張揚。
而除了擷翠坊,蘇州府商會也很久未進新人了。
這集霞莊的掌柜,或者說是新任提督織造,是想借著斗染大會,進入蘇州府商會。
若集霞莊與她沒有先前的恩怨,沈沅珠可以為對方舉薦。
只因商會眾人黨同伐異,擷翠坊也需要一個助力。
但如今……
沈沅珠道:“自然,集霞莊掌柜口蜜腹劍,行事陰險狡詐,就算暫時結為同盟,日后也必有翻臉那日。
“與其幫著養大這種慣愛使鬼魅伎倆的小人,倒不如現在就將它按下。
“起碼四年內,集霞莊別想參加斗染大會。便是進去了,我也要想辦法讓他不能拔得頭籌,進入商會。”
羅氏點頭:“小姐說的在理,我讓羅白去辦。”
談完正事,苓兒見沈沅珠面露疲色,心疼道:“小姐昨日大婚,又突然換了臥房,想來睡得不夠安穩,奴婢方才給小姐燒了熱水,不如小姐沐浴一番,也好去去一身疲乏。”
沈沅珠聞撒嬌道:“好苓兒,還是你疼我。”
歡歡喜喜準備去浴房,就聽小枝來報,說是棉荷求見。
“小姐,這人怕是沒安好心,奴婢打發了去。”
“無妨,她總要來見我,不能次次都打發了事。”
沈沅珠讓小枝帶棉荷進來,自已則端坐在繡榻上。
很快,小枝領了個腰細腿長,生得頗為嫵媚艷麗的姑娘進來。
“棉荷見過二少奶奶,今兒來給您請安,賀二少爺和二少奶奶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好姑娘,苓兒,賞。”
沈沅珠說話時,明亮眼眸水盈盈的,且她面圓眼圓年歲又小,便是板著臉也很是親和。
更遑論她開口即笑,棉荷打量一番,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