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泊玉捏著手中的契書,仔細翻看。
片刻后,他顫抖著手,指向謝承志:“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謝泊玉一雙眼紅得如能滴血一般,他的手抖得厲害,彎下腰不住捶著心口。
花南枝不知狀況,見謝泊玉反應如此劇烈,不由上前將他手中文書拿了過來。
看過后,也是一臉震驚地望向謝承志。
“你將家中匠人全部轉賣了?”
“什么?”
謝序川聞,驚詫抬頭。
就連謝敬元聽了這話,都一頭霧水,仿佛沒聽懂一般。
花南枝轉頭看了眼雙腿酸軟,已詫然跪地的謝泊玉,又看了看滿臉得意的謝承志,和面帶微笑的云崢。
她不知怎得,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云崢身后還跟著幾個身穿官服的市籍官吏,幾人面色肅然,不發一。
謝序川走到花南枝面前,還未開口,花南枝就隨手將那張薄薄契書遞給他。
“看看吧,看看你的好二叔為了不讓你繼承謝家產業,都做了什么。”
說完,見謝序川滿眼震驚,她紅著眼,強撐著不讓自已落淚。
謝家,這下是真的完了。
“哈……哈哈……”
花南枝也不知怎的,突然猛地一拍手掌,狂笑起來。
“我啊,我想過謝家交到你謝承志手里,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我想著,你頂多也就是貪公中的一些銀子,總不能轉頭就把謝家賣了吧。”
說罷,花南枝又是一陣狂笑:“結果……還真就是……”
她看著謝序川,淚水不斷滑落,襯得她面上笑容空洞而詭異:“他還真就把謝家,給賣了啊。”
謝泊玉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似乎此時除了放聲大哭一場,再想不到還能做些什么了。
謝敬元面色黑沉,從謝序川手中抽走契書,自已看了又看。
良久,他才不可置信一般看向謝承志。
“二哥,為什么?”
謝承志雙手插在袖中,神情倨傲:“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將謝家匠人全部轉賣?你難道不知這些匠人才是謝家最緊要的根基?”
他們雖姓謝,雖是自幼學習織染技術,更牢記《謝氏耕織圖》,可真讓他們下了織染園子,卻是什么都不會做的。
謝家的匠人,才是支撐整個謝家核心技術的一切。
如今沒了這些人,他們謝家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謝敬元不懂,不懂謝承志為什么會做到這個地步。
謝承志嘖一聲:“老三,你這話就不對了。”
他走到謝敬元面前,哥倆好似的攬住他的肩:“老三吶,二哥問你一句話,你說二哥姓什么?
“我姓謝的呀,雖然這謝家的匠人被你二哥我……轉了出去,但他們還是為謝家做事。
“在大房手里的織染園就算是謝家的,怎么在我手里,就不能算是謝家的了呢?
“所以你們不用怕,該是謝家的,還是謝家的,為何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啊?”
謝承志拍了拍謝敬元,張揚道:“笑笑,笑完了過后,就去勸勸大哥,將那些個匠人的身契拿出來,告訴他們好好跟著云崢走,日后啊……
“就跟著我謝承志混飯吃了。”
謝敬元聞,看著手中的契書,眉頭擰得死緊:“在你手里?集霞莊是你的鋪子?”
沈沅珠聞,瞬時瞪大了眼看向謝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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