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染譜……
謝序川垂眸,盯著手中茶盞沉默許久。
葉韻衣皺眉,不懂對方在猶豫什么。
連《謝氏耕織圖》都可以拿出交換,怎么他們沈家的東西反倒舍不得了?
她道:“我的要求并不算苛刻,謝少爺你……”
“不行。”
“為什么?”
放下手中茶盞,謝序川看著葉韻衣,神色肅穆:“謝家的東西我可以做主,但沅珠手里的染譜,我沒法替她答應你。
“那是沅珠的東西,她是否愿意把染譜交還沈家,或是給誰,都是她的決定,我不能擅自做主。”
“……”
葉韻衣的鄙夷,險些露在面上。
這會兒倒是裝上情深了,跟江紈素滾一起的時候想什么了?
只是這話她不好說,咽回腹中時,另一番心思浮上心間。
杏眸一轉,葉韻衣道:“謝少爺,不是你嫂嫂我說話難聽。是您這事做得實在難看,這些年我們家沅珠待你不薄吧?”
不知她有什么心思,謝序川點頭接了句自然。
“你跟沅珠成婚,這謝氏耕織圖的另一半,本來也要給‘沈家’,所以您今兒不過是拿了沈家的東西,讓沈家為你做事罷了。”
“您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說了。”
勾起手指,葉韻衣看了看自已圓潤光滑的指尖,語帶惋惜:“你這所作所為,說一句畜生也不為過。
“這話雖然難聽,但我跟硯淮拉扯沅珠、沅瓊長大,便是稱半個爹娘,也無人敢置喙一句。
“但可惜……我二人終歸只是兄嫂,且沅珠跟硯淮的關系……”
嘖嘖兩聲,葉韻衣搖搖頭:“蘇州府商會里,都是沅珠父母的生前摯友,母親過世時,他們是壓著硯淮在靈堂前,答應要一輩子照顧沅珠,守護沅珠的。
“但你瞧,你現在做這腌臜事,讓我們還如何風光地把沅珠嫁給你?
“你做的事若傳出去,世人知道我與硯淮沒有半點反應,必會說我們糟踐沅珠。”
見謝序川額角青筋暴起,葉韻衣心中冷哼:“謝少爺,這話我沒說錯吧?”
葉韻衣哼道:“您婚前便想著寵妾滅妻,我沈家還將姑娘嫁給你,不是因為我沈家的姑娘低賤,而是因為這樁婚事事關重大,輕易斷不得。
“但斷不掉,不代表可任由你糟蹋。
“自然,事到如今我也不信你日后能對沅珠好到哪里去,所以我做人娘家嫂嫂的,總要給我沈家的姑娘,謀一個保障不是?”
“你想要什么保障?”
葉韻衣道:“謝家在萬寶街,有個首飾鋪子是吧?”
謝序川眉頭緊擰,心中一陣厭煩。
這葉韻衣哪里是給沅珠要什么保障,分明是敲詐勒索來了。
萬寶街是什么地方?
那是整個蘇州府最繁華之地。
萬寶街的商鋪寸土寸金,莫說他,就是母親來了,也不敢將謝家萬寶街的鋪子說送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