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珠,我想將我二人的婚期提前。”
“提前?”
沈沅珠不解:“可我二人的婚期不是定在了八月?如今都已是四月中了,何需這樣急?”
沈沅珠不過剛及笄,圓潤面頰上還帶著幾分稚氣未脫。
她今日穿著件桃紅繡金小褂裙,將一張圓嘟嘟的小臉兒襯得粉妝玉琢。
聽了這話,也不過是略有些靦腆的一笑。
謝沈兩家定親許久,她跟謝序川三歲同食,五歲同出,感情再深厚不過。
且許久未見,她亦十分想念。
只是如今她笑容還沒落下,便見謝序川面上一閃而過的難堪。
“沅珠,紈素她已有兩月身孕,再過幾月便要顯懷,我想將她腹中孩兒收在我二人名下,作為嫡出。
“若婚期在八月,她必要顯懷,紈素尚在閨中不曾出嫁,若被人知曉她婚前有孕,實于名聲不利。”
謝序川喉間如堵了一團粗麻,哽得他咽不下,吐不出。
得知江紈素有孕的消息后,他從徽州急忙趕回,一路打了無數腹稿,可來到沅珠面前,終只吐出這最艱難的一句。
“江小姐有孕,與我家小姐的婚期有什么……”
苓兒話還未說完,便被奶娘羅氏拉了出去。
沈家檐廊下,只余下二人。
沉默良久,沈沅珠方低低道:“她腹中孩兒,是你的?”
謝序川咬著牙,許久沒有吭聲。
既不曾認下,也沒有否認。
一口氣憋在心口,沈沅珠轉過頭不看他。
不看這個與自已訂婚十余載,自幼在他背上長大的未婚夫婿。
良久,她拈著白玉壓襟上的珠穗,聲音微顫:“你怕江紈素未婚先孕丟了名聲,就不怕我嫁進謝家八月不到就冒出個孩兒,名聲不保?
“且你讓我將這孩兒認下,那江紈素呢?江紈素你又要如何安置,你想納她為妾?”
謝序川抬起頭,眼中赤紅:“孩子生下,便說是你動了胎氣早產,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污你清白。
“更不會納紈素為妾,謝家三代都無納妾先例,祖母也不會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