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強求,畢竟人家死了人正在傷心處,不愿見自己增添傷感,也合情合理。
可是就在這幾天,運送這些人骨灰的隊伍就要進京了,到時候自然要設靈堂祭奠。
親友故舊都要前去吊唁,她當然也不能例外,而且還要比別人更加重視才行。
讓甄秀群為難的是,這些人家如今對雷家格外敵視,可以想見自己一旦露面,必然會有一番風波。
她倒是不怕自己丟面子,只是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稍稍緩和一些局面。
畢竟自己的丈夫和女兒還有雷家軍鎮守前線,最怕的是有人背后捅刀子,矛盾是不可以再激化了。
“如今的局面的確艱難,”雷鳶理解母親的難處,“但依著我想來,死仇已經結下了,豈是咱們想緩和就能緩和的?再說這件事歸根結底也是他們造孽在先,敖鵬就是最大的罪魁。”
“話是這么說,可有什么用呢?他們這些人家不敢恨敖家,便只能恨上咱們了。”甄秀群哀嘆一聲,“不管怎么說,都盡我所能吧!這些天我也不斷叫人送拜貼過去,但每次都被退回來。到了正式祭奠的時候,我便是硬著頭皮也得去,大不了他們給我沒臉就是了。”
“咱們也不必過于低三下四了,倒顯得咱們心虛。”雷鳶把頭枕在母親膝上,“反正他們也不敢在明面上說太多的怨,咱們到時候大大方方地去,上了香便離開,隨他們怎么想。到時候我陪著阿娘一起去,若是他們敢過于為難你,我也給他們個好看。”
“你這性子怎么還是有些收不住?”甄秀群有些著急,“何必在語上爭高低呢?我現在只求他們不要造謠重傷雷家軍就好。”
雷鳶知道母親和自己的看法不一致,她也不多說什么,只說:“阿娘放心,還有我呢。”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這些煩心的事了。說到底你還只是個小孩子呢,我讓你跟著操心干什么呀?”甄秀群心疼的捧起小女兒的臉,“今日在沈家玩兒的可開心?客人多不多?”
“還不賴,客人跟往年差不多,只是今年又多了梁王的兩位庶女,”雷鳶一邊拉著母親的手起身一邊說,“我們聽了半日戲才入的席。”
“這樣熱的天氣聽聽戲也好,能讓心靜下來。”甄秀群道,“說起來梁王府的這兩位小姐倒是很得寵呢!穿戴打扮都不俗,一看就是嬌養起來的。”
“我想她們必然也很得用,否則梁王妃干嘛對她們這么好?”雷鳶笑了笑說,“她們還邀我有空兒一處玩兒呢。”
“那你怎么說?”甄秀群問。
“我能怎么說?自然是應承下了。”雷鳶道,“否則豈不是顯得不識抬舉?”
“那倒是的,不過你也要分清人家是不是和你客套。”甄秀群道,“你和她們沒見過幾面,要多看多聽,少說話。”
“我知道的。”雷鳶道,“母親快別勞神了,歇一歇,我去洗個澡。”
“好好好,多想無益,我也索性就不想了,你快去沐浴吧。”甄秀群拍了拍女兒的后背,“那有西瓜,但你只準吃兩片,多了可不行。那東西寒涼,吃多了會鬧肚子的。”
“哪里來的西瓜?”雷鳶一聽眼睛就亮。
“是張公公送來的,”甄秀群道,“他滿口的稱謝,還說上回的事多虧了你,只是他近來不得閑兒才抽出個空兒來,偏生你又不在家。”
“我就說嘛,這東西只有宮里有。”雷鳶道,“洗完澡再吃上兩片西瓜,簡直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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