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聞,俏臉不禁愈發失色,垂頭牽強笑著,自我安慰:
“嗯……好在阿乞去得及時。阿乞這個好弟弟我真沒白疼!
昨天,是他冒險頂著瓢潑大雨上山,衣服都被樹枝劃破了,在山里找了我兩個小時,才從積水的山洞里找到我。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活不了了。”
銀杏說著,眼眶沒忍住泛了紅,抬手拂去眼角淚水,哽咽著向我傾訴:
“鏡鏡你不知道,昨天那場雨,真的好大,把山洞都淹了一半,我呢,出去會被雨淋,留在洞里會被水淹,那水都沒過我的腰了,頭頂還打著雷,太嚇人了。
阿乞找到我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是自己死前出幻覺了!
然后阿乞就把油紙傘遞給我,背著我下山……
路上我們摔了好幾回,我也不曉得怎么回事,總覺得自己回不了家了,雙腿發軟不能走路,我就趴在阿乞肩上,一次又一次問阿乞,我們還能不能回去了。
阿乞就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保證,他一定能安全把我帶回去。
我們倆,夜里十一點才到家,阿乞身上全是擦傷,腳丫子上的水泡都被磨爛了……
都怪我,我如果肯穩重點,老實點,就不會連累阿乞受皮肉苦了。”
“銀杏……”
我心疼地抬手撫在銀杏手背上,沉下嗓音,試圖喚醒她:
“是宋潮生非要帶你上山挖什么千年野山參,后來又把你一個人丟在山上,自己回來了!
昨天下午兩點下的雨,他一點半就回來了。
阿乞要去接你,他還攔著不讓,非說天氣預報講了,下午雨不大,而且你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阿乞問他走的時候有沒有喊你,他說喊了,阿乞這才沒立馬出門找你!
兩點半,雨越下越大,阿乞實在擔心你,就拿上一把油紙傘上山找你去了,昨天那雨大的根本看不清路。
阿乞詢問他你的具體方位,他又支支吾吾說不清,這才導致阿乞不得已跑到南頭山脈,滿山喊你找你!
他如果肯說清你的具體方向,阿乞早就找到你了。就是因為他的含糊其辭,阿乞從三點找你找到五點半!
昨夜的雨那么大,你和阿乞都是半夜三更還沒到家,他竟然不擔心不牽掛甚至不愧疚,等阿乞把你背回家,他已經躺在你家里呼呼大睡了……
銀杏,這樣的人,你到底還在期待些什么……”
“他喊我了。”
銀杏急著替他狡辯,心虛低頭:
“是我自己沒有聽見,不怪他。他昨天是接到了一個挺重要的電話,急著回家發一份郵件……是我太貪玩,才給阿乞添麻煩。”
“銀杏!”
我拿她沒辦法地無奈道:
“他不可能是你夢中的那個人!一個人再變,也不會從一個慈悲溫潤的人,變成一個自私自利,自大狂妄的人……”
可她仍聽不下去,自我催眠般堅持道:
“他就是我想見到的那個人,他只是忘記了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等他想起來,他就不會對我這么苛刻了!
蛇王大人以前沒喜歡上你的時候,不也對你嘴毒刻薄,冷漠疏離嗎?”
我緊了緊眉心:
“可那時的他,好歹不會故意把我扔在外面不管不問,我遇見難處的時候,他也會立刻現身幫助。
他對我再刻薄,也不會當著我的面嫌我這里不好那里不像話,他再冷漠疏離,也不拿我的小命當兒戲。
銀杏,哪怕昨天拉你上山找什么千年老人參的是個陌生人,他都不會一聲不吭地把你扔在山上,阻攔你的家人去接你。
為了不被你家人責備,置你的安危于不顧,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臉面,謊稱走之前與你打招呼了,說你已經在下山路上了!
如果昨天的雨再大點,你就真要死在外面了!”
“那我能怎么辦啊!”
銀杏被我說紅了臉,委屈地丟下手里東西就嗚咽哭起來:
“我就是喜歡他,我喜歡他好多年了,我放不下他,他虐我我也放不下!
除非,現在有個比他更像我夢中那個小哥哥的人出現,說他才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我立馬就能把他甩了!
但,沒有啊……”
我拿她沒辦法地伸手摸摸她臉頰,給她擦拭臉上的淚痕,看她哭得傷心,也不忍再多用犀利語扎她心。
“好了杏子……我不是怪你,我是不想看你這么卑微地討好一個不值得的人。”
我順手摸走紫蛇放在石桌上的粉帕子,給銀杏輕輕擦眼淚:
“銀杏,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你適合更好的男人,宋潮生那蠢蛋配不上你。”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向她坦白:“他剛回來那天,送了我一串南紅項鏈。”
銀杏憋屈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啊……”
我一愣,意外追問:“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說了?”
銀杏嘆口氣,癟嘴道:
“他怎么可能把這種事告訴我,你家小鳳凰和我說的。
她前幾天去我家找我玩,脖子上就掛著那串紅彤彤的南紅項鏈,我問她誰送的,她說是你拿給她換仙丹的。”
歪過身子靠在我肩上,她挽住我的手臂低吟:
“鏡鏡,我都知道……你拿南紅,找小鳳換了仙丹,又把仙丹塞給了我。我就曉得,你和我才是真愛。”
我噎住。
無奈摸摸她的腦袋:“也可以這么說吧。”
話才說完,忽然有一群孩子涌進了我家,進門來就直奔青漓而去……
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好東西,神神秘秘地護在懷里,成群結隊地沖到青漓跟前,獻寶似的把東西送給青漓。
“蛇王老爺!快幫我看看這是不是真家伙!”
“他阿爹說這是他家祖傳的,真正的傳國玉璽!”
“他家以前給皇帝當過太監。”
“呸呸呸,什么太監,那是欽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