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
“鸞鏡……”
我頭昏腦漲地抽了抽嘴角。
呵,這都是什么修羅場。
前男友、前男友的白月光、緋聞青梅竹馬。
關系是真亂啊!
他人都來了,我當然也不好把他拒之門外。
敞開大門客氣道:“潮生哥進來吧。”
他歡喜邁進門檻:“好!”
“阿鸞……”青衣蛇王目露緊張地大步走來,修長玉指抓住我的手腕。
我面無表情地疏離掙開,不想與他說話,領著宋潮生去堂屋。
一杯溫開水放在宋潮生右手邊,我隔著茶幾在他身旁坐下,禮貌地問了句:“吃飯了嗎?我中午沒做飯,蒸了一鍋肉包子,你要不然湊合吃點?”
“好啊!正巧,我這幾天就想吃老家的包子,有小時候的味道!”他倒是不見外,一口答應。
“那你等我,我去廚房給你拿。”
這家伙,真來蹭飯啊!
去廚房的路上,我裝作沒看見院子里來意不明的兩個非人類,簡單和小鳳囑咐了兩句,隨手撿了幾個包子端給宋潮生。
香噴噴的包子送到宋潮生眼前,宋潮生二話沒說拿起一個張嘴就啃,吃得津津有味:
“嗯!還是老家的口味讓人心情舒暢!鏡鏡,你手藝真好,看來深得老祭司真傳啊!以后……也不知道哪家男人有這么好的福氣,能娶你做妻子。”
‘妻子’這兩個字眼從他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竟令我很不舒服。
我提起茶壺給自己也倒了杯溫水,淡淡道:
“潮生哥,我現在是鬼師。你應該也聽說過,凡為鬼師,六親緣淺,姻緣更是淡薄。
歷任鬼師不是終生未嫁就是早年喪夫,連我外婆也是在外公離世后才繼任鬼師一職的,誰敢娶我,是嫌命長嗎?”
宋潮生噎下一口包子著急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萬一都是碰巧呢?何況先前幾任鬼師,包括老祭司,她們被選為鬼師的時候已經人到中年了。
可你不一樣啊,鏡鏡,你還年輕,我相信地府現在選你做鬼師娘娘,肯定事先也考慮過你的終身大事。
前幾任鬼師一定是心性不夠成熟堅定所以只有在淪為孤家寡人后才能被選中,你打小就心善沉穩,三觀正,菩薩心腸,本就是做鬼師娘娘的最佳人選,哪怕你和人結婚了,你也不會耽于享樂忘了本職。
所以……鏡鏡,潮生哥的意思是,你才二十二歲,還是得多為自己打算,一個女孩子,從二十來歲守活寡到老,日子很難捱的。
你還小,即便現在還處于情感懵懂的狀態,再過幾年,你也會產生找個人陪的想法,這是人的本能,是人,都害怕孤寂……”
他說這些話時,青漓已經從外面跟了進來。
宋潮生說完,我一抬頭就看見了青漓那張鐵青的俊容。
實話實說……青漓這張臉,的確是男人中的極品。
五官立體精致,輪廓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眉心那抹紅痕妖而不魅……像3d動漫中的執掌乾坤腳踏星辰、可鎮諸仙,清華高貴的仙尊……
超絕的建模臉。
哪怕給人擺臭臉,也比娛樂圈某些男愛豆上了妝后還賞心悅目。
其他男人往他跟前一站,與他一比……
我下意識回頭瞧了眼目光深邃,神色復雜凝望我的宋潮生。
趕忙拿起玻璃水杯灌口涼白開壓一壓……
宋潮生就算了,宋潮生這張臉雖然在我們陰苗族的年輕男子里算還不錯,但與青漓比,多少有點欺負他。
他的姿色……甚至還不如那條死狐貍。
動物仙的審美確實高級,修成人形后化出來的皮囊根本不是普通人類能比的。
就像,我的臉,也不如青漓身后那名紫衣蛇女好看。
紫衣蛇女正無聊地陪在青漓右側,用手指繞著腰間的紫色玉佩流蘇。
昂頭驀然撞見我打量她的視線,面上一喜,激動地抬手要同我搭話:“哎——”
奈何話沒出口,就被青漓一記冰冷眼刀給嚇憋了回去。
“鏡鏡……”聽我遲遲沒有接他的話,宋潮生忍不住地試探著喊了我一聲。
我抿了口溫水,“嗯。”放下杯子,平靜道:“你說這段時間我身上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應該也聽說我嫁給蛇王的事了,對吧?”
“蛇、蛇王。”
他嗆了口白水,一手拿著包子,臉色變了變,接著套我話:
“人和蛇怎么能……咳,就算你嫁給蛇王了,你也只是名義上的蛇王夫人。
咱們陰苗族不畏蛇,蛇王怎么能做伴侶,我知道,鏡鏡你和那條蛇的相處模式……肯定是像陽苗族的老人們養蛇蠱那樣。”
“我家這位蛇王,是條成了仙的大青蛇,他能化成人形。”
“啊?”他一怔。
我接著輕描淡寫說:
“他不是蛇蠱,我們倆的相處模式和普通夫妻一樣。
他每晚都會來陪我,地府突然選中我做鬼師確實很讓人意外,但我在做鬼師前就已經嫁給他了。
我現在還會每晚和他親近,也沒見地府問罪,或有其他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能真被潮生哥你說中了,地府見我年紀小,在這方面并沒有要求得很嚴苛。”
“什么、”
他手上一抖,差點把杯子里的水灑出來,臉色也頓時白了好幾個度,出乎意料地結結巴巴找我確認:
“你、和他……真做了夫妻?他、還每晚都來找你?!”
不遠處的青漓眸色愈漸幽沉。
我嗯了聲,佯作看不出他的歪心思,繼續面不改色地瞎編:
“我們夫妻關系很好,他很尊重我。
他是蛇仙,比現在的某些人類還重情重義,我當初的確是為了從狐仙的魔爪下逃生,才選擇跑去轉嫁給他的,但實際上我們的緣分早就開始了。
我們倆的婚事其實是外婆牽的線,外婆過世前,親手將我交給了他。
只是那會子我還不知道他就是蛇王大人,我嫁給他之前,根本沒見過他的真容,直到我闖進他的洞府掀了他的石棺吵醒了他,他才告訴我,他就是外婆出事那一陣,時常陪在我身邊的仙家。
我倆興趣相投,喜好相似,他對我好,又愿意護著我不被那條狐貍仙欺負,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對他生出了情愫。
我倆兩情相悅,他出門辦事,我就在家等著他,他回來,我就陪他吃飯、說話。
潮生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過得很好,我老公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有他在我肯定會安然無恙……”
“可他是蛇你是人!”
宋潮生激動的雙手直哆嗦,想也沒想便將怪罪的話脫口而出:
“你怎么能讓一條蛇臟了身子,這樣你以后還怎么出嫁……鸞鏡,他和你不是同類,你倆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