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中年村民接著忐忑講述自己的經歷:
“你這個倒還好,至少知道那東西是自家親人!我撞見的就更邪乎了!
兩個月前我去老蔡家喝夜酒,十一點從老辛家墳攤路邊經過,結果撞見了一團鬼火。
我當時喝了酒膽子也足,就和那鬼火說,別攆我了,我身上沒東西,別跟著我回家。
那鬼火就是不理我啊,一直跟到我家院門口才被門神爺嚇跑。
第二天我就把這事和老辛家的人說了,結果沒兩天,老辛家老爺子就走了。
老辛家人就說,先前我撞見的鬼火大概率就是老爺子,那時老爺子雖然活著,但是魂已經走了。
我之前常和老爺子一起喝酒,所以老爺子在路邊看見我才偏要送我回家。
辛家老爺子走了大約半個月后,我又在外面碰見那團鬼火了。
我以為是辛家老爺子,就沒管,誰知那天他跟著跟著,竟然變成了一個穿著繡花鞋的小腳女人。
我倒是能看見那女人的腦袋和頭發,但看不清她的臉。
她也并不是天天都跟著我,就是我偶爾在外面喝酒,或者在田里干活回家晚了,她就一個勁地跟著我。”
老村長心里發怵:
“我倒是沒親身撞見這些怪事,但今年確實有不少村民和我反映村里不干凈。
而且,村里的狗真的每晚都會毫無緣故狂叫,本來就人心惶惶,狗一叫,更害怕了!
鬼師娘娘,這到底是咋回事?您有沒有辦法幫幫咱們孟春寨?”
我穩重開口:
“村里,血氣重,陰強陽弱,才導致入土的先人魂魄頻繁現身于人前。
不是你們的問題,是你們先祖在這地方殺過太多人,怨氣積壓百年,才損了孟春寨的氣運,亂了孟春寨的風水。”
“還真是村里風水出了岔子!”老村長一拳頭砸進掌心,惶然問我:“鬼師娘娘,你有沒有法子能幫咱們村改改風水?”
身后中年村民擦了把額角冷汗:“是啊,總這樣下去咱們孟春寨怕是要出亂了,我現在夜里都不敢出家門了!”
阿乞摸著下巴好奇道:“鏡鏡姐說你們的先祖在這地方殺人太多,又是什么情況?血氣重到壞風水,恐怕不是殺一二十個那么簡單……”
易村長尷尬抬手抹臉,老實交代:
“這就說來話長了,鬼師娘娘說得對……孟春寨的確曾大面積死過人。
六十年前孟春寨有個年輕人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后就感染了瘟疫。
緊接著,瘟疫就在咱們孟春寨中爆發了,僅僅一個月,村里一半的人都染上了。
那種疫病來勢洶洶,感染后七天內就會全身腐爛而死,靠人治,根本沒那個精力也沒足夠的時間!
更可怕的是,因疫病而死的人還不能土葬,土葬會把瘟疫傳給老鼠和蛇。
一旦老鼠蛇得了病,就會到處咬人,瘟疫又會通過老鼠蛇傳染給在隔離圈外的正常人。
一開始我們想著,把寨子里的老鼠蛇都給消滅干凈,尸體也燒了就能減少感染風險。
可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半個村子都彌漫著濃烈的腐臭味,好多沒染病的人聞見這味也神不知鬼不覺的感染上了。
當時的大祭司組織咱們村體質好的青壯年用草藥堵住鼻息,蒙住臉把已經入土為安的死人尸體全挖出來,墳坑灑石灰消毒,尸體則統一火化。
處理完病人尸體后,大祭司要進山找靈藥給寨中人治病,可大祭司前腳剛走,后腳孟春寨內的瘟疫就又止不住了。
且蔓延速度比第一回還要快,幾乎到了見風就染病的地步,當時的村長為了保住咱們寨子,就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命人把所有感染瘟疫的村民,無論病情輕重,全都推進火坑燒死了。”
“什么?!那得燒死多少人啊!”阿乞大驚失色。
易村長難以啟齒道:“當年,加上之前染病身亡的那批人,一共死了五百二十三個村民,孟春寨只余下二百多個活人了。”
“死了五百多人,難怪。”銀杏秀眉緊皺:“燒死患病者,的確能在短期內徹底阻斷傳染源,可那些還有得治的村民……被大火吞沒的時候該多絕望啊。”
“當年的村長是想著,斬草除根好歹能保住剩下的二百多人,萬一大祭司帶回來的靈藥不管用,那咱們村不就死絕了嗎。”易村長單手揉著太陽穴為難道。
我點點頭,并沒有過多追問此事,只是趁機說:“我得在孟春寨多留幾日,好觀察一下該從哪個地方下手,才能順利為你們寨子改風水。”
“好好好,那就麻煩鬼師娘娘了。”
易村長一口應下,隨即又客氣道:
“鬼師娘娘駕臨孟春寨,不如你們就暫住在我家吧,正好我家還有處空下來的老宅子!”
“那就不用了。”
李大叔從容不迫地打斷:
“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給小趙家解決麻煩的,為你們孟春寨改風水只是順手的事,就不麻煩老易你們了。”
易村長臉色變了變,又和身后兩人背地里交流了一番眼神,才答應:“也好,那我們先帶你去趙大河家。”
沒走幾步,易村長就按耐不住地試探套話:“哎呀,大河家的媳婦最近懷胎也不太順,是不是,也被大河家先祖給纏上了?”
李大-->>叔嗯了聲,“他家祖墳出了事,肯定會影響子孫后代。在娘胎里的也算。”
瘦高個頭的中年男人緊忙將心里話脫口而出:“你看吧,我就說不可能是肉……”
話還沒說完,就被易村長一記眼刀給瞪了回去。
我故作不知,“什么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