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celli那位頭發花白,氣質儒雅的顧問走了過來。
他微微躬身,姿態無可挑剔。
“cucelli先生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他的聲音溫和而平穩。
“他說,威尼斯的夏天雖然炎熱,但夜晚的風,會很冷。”
唐宛如的指尖,劃過一件真絲禮服的面料。
她笑了笑。
“替我謝謝他。”
“告訴他,我從不畏懼寒冷。”
顧問再次躬身,退到一旁,不再語。
葉遠看著這一幕,大腦中的數據模型,第一次出現了無法解析的變量。
唐宛如轉過身,看向他。
“選一套吧,我的信息暴君。”
“我們的戰爭,要開始了。”
cucelli那位頭發花白的顧問微微躬身,姿態無可挑剔。
“唐女士,您為‘救主節’晚宴指定的那件禮服,我們擅自做了一點微調。”
他拉開一個巨大的防塵袋。
一件深邃的夜藍色長裙顯露出來,露肩設計,絲絨面料吸收了穆拉諾吊燈的所有光線,沒有一絲反光,只有一片純粹的暗。
顧問的手指輕輕捻起裙擺一角,翻開內襯。
“這里。”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們用極細的金銀絲線,復刻了總督府天花板上,丁托列托的《威尼斯,海洋的女王》。”
“這個秘密,只在您行走時,才會隨著裙擺的流動,一閃而過。”
他抬起頭,溫和地補充了一句。
“我們猜測,這更符合您的風格。”
“內斂的,絕對的權力。”
唐宛如伸出手指,指尖在那片夜藍色上輕輕劃過,觸感冰涼絲滑。
“很好。”
她收回手。
“送到衣帽間。”
“是。”
顧問們再次躬身,帶著其他人安靜、迅速地退了出去,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響,仿佛從未出現過。
葉遠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他只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那片古老的水域。
在他的視網膜上,正疊加著一張無形的城市作戰地圖。
每一條水道的流速,每一座橋梁的承重極限,每一個可能的狙擊點和撤離路線。
浪漫水城?
不。
這是一個結構復雜,變量叢生的戰場。
就在這時,套房的門鈴響了。
一聲,短促而清晰。
酒店管家親自引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來人不是西裝革履的精英,而是一個穿著貢多拉船夫條紋衫的年輕人。
年輕人皮膚被曬成深褐色,雙手捧著一個純黑色的木盒,姿態恭敬,卻又透著一股不屬于酒店服務人員的生澀。
“唐女士,葉先生。”
管家介紹道。
“來自穆拉諾島的信使。”
年輕人將木盒,恭敬地,遞了上來。
唐宛如的視線掃過木盒,卻絲毫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葉遠從窗邊轉過身,邁步上前,接過了那個盒子。
入手的一瞬間,他眉梢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盒子,出乎意料的輕。
輕得……不像裝了任何實體的東西。
盒子是黑檀木的。
入手極輕。
表面光素,沒有任何雕刻和標識。
葉遠指尖一撥,盒蓋應聲而開。
里面沒有信。
也不是任何實體物件。
盒子中央,一片玻璃碎片靜靜躺著,薄如蟬翼。
碎片形狀不規則,顏色是介于藍與紫之間的奇特色彩。
穆拉諾吊燈的光線照在上頭,碎片內部,竟有流光在緩緩轉動。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