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但能讓佳士得,在最后時刻,增加兩個席位的,絕不是,一般人。”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端著酒杯,向他們走來。
他很高,很英俊,有著斯拉夫人特有的,蒼白的皮膚,和,憂郁的,藍色眼睛。
但他的步伐,有些,不穩。
“瓦西里·奧爾洛夫。”葉遠在唐宛如耳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他喝了,至少一百五十毫升的,伏特加。血液酒精濃度,在百分之零點八左右。他的,判斷力,已經開始,出現,偏差。”
瓦西里,停在了他們面前。
他沒有看唐宛如,而是,用一種,帶著審視和輕蔑的姿態,看著葉遠。
“我不記得,邀請過,亞洲的客人。”他用帶著濃重俄國口音的英語說。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空氣,瞬間變得,更加安靜。
這是一場,試探。
也是一場,羞辱。
唐宛如沒有說話。
葉遠向前,邁了半步。一個微小的動作,卻完全將唐宛如,護在了身后。
“奧爾洛夫先生。”葉遠的聲音,依舊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你的西裝,是huntsan的。savile
row最好的裁縫。但是,你的右側肩膀,比左側,低了,三毫米。這導致,西裝的肩線,出現了,不自然的,褶皺。”
瓦西里的臉色,變了。
“這通常是,長期,單側負重,導致的,脊柱側彎。或者,”葉遠頓了頓,“是,肝臟腫大,壓迫了,右側的,膈下神經。”
“考慮到你眼球鞏膜上的,黃疸跡象,和,你身上,那股,被昂貴的‘信仰’古龍水,都無法完全掩蓋的,酒精代謝物的,特殊氣味。”
葉遠看著他,做出了結論。
“我建議你,盡快去,做一個,肝功能檢查。”
“順便,叫上你的理財顧問。因為,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你家族信托基金的,保險成本,會上漲,至少,百分之三十。”
瓦西里的手,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
酒杯,從他手中滑落。
“啪”的一聲,摔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
沒有碎。
但所有人的心,都跟著,碎了。
沒有人去扶瓦西里。
也沒有人,去收拾地上的酒杯。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像一座座,被精心雕琢過的,冰雕。他們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他們交換的,那一個個,細微的,轉瞬即逝的眼神,已經完成了,一輪,信息量巨大的,交流。
恐懼。
震驚。
以及,對一種,聞所未聞的,新型力量的,重新評估。
一個侍者,悄無聲息的,滑了過來,用銀質的托盤和鑷子,夾走了那只酒杯,另一名侍者,遞上了一杯,溫度恰好在十二度的,巴黎水。
整個過程,安靜,高效,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瓦西里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他想說些什么,但他的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
一個頭發花白,戴著單片眼鏡的,德國老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是奧爾洛夫家族信托的,首席托管人,漢斯·馮·施羅德。
他走到瓦西里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